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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管家：“梅妈妈呢？”
梅妈妈是她的乳母，待她也是极好的，得知她要回来没理由不来。
谈管家遗憾道：“可真是太不巧，托老爷夫人的福，梅妈妈脱了奴籍。梅妈妈的儿子要去京城赶考，她年前便跟着儿子媳妇一起进了京，说正好去瞧瞧姑娘这几年过得如何。没想到姑娘跟姑爷竟然恰好出了京。”
栗清嬗：“那的确是不巧。”
说到“姑爷”二字，他才倏地反应过来，立刻改了对栗清嬗的称呼，“瞧我，应该唤少夫人才是。”
祁风望温声道：“无妨，这里是栗府，你们想怎么叫都行。”
谈管家感激地看了祁风望一眼，对他印象更好了。
他道：“那还是叫姑娘吧，叫姑娘听着亲切。”
更深一层的原因他没说，叫栗清嬗姑娘，好像栗府的门楣没有没落，还一直有人撑着。
栗清嬗微笑道：“都好。”
谈管家怕他们二人舟车劳顿，又听闻祁风望先前受了伤，没说几句话便退了下去叫他们好好休息。
门被阖上的瞬间，栗清嬗终于忍不住，眼泪就那么直直滚落下来。
祁风望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吻掉她的眼泪，什么都没说。
本想陪她回来看看，散散心，倒是叫她伤心了。
栗清嬗在此刻想起了许多事情，想起自己发烧时母亲衣不解带彻夜照顾她，父亲也急得焦头烂额不停请大夫为她诊脉。
想起自己淘气用酒装作酒酿在夏天喝恰好被父亲发现后训斥，伤心得连饭都吃不下去找母亲哭诉，却听见父亲正罕见地凶母亲：“你为什么不哄哄她？为什么？！”
想起装睡时父亲牵着母亲的手坐在她院子里的桂花树下，悄声道：“咱们姐儿越长越好看了，我可一定要替她寻个好夫婿。”
……
那些模糊的、久远的记忆在此刻突然又清晰了起来。
叫她觉得既幸福又难过。
好在如今她有了祁风望，可以在他怀里放肆地哭，不用再顾忌什么大家闺秀的行为举止。
祁风望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陪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栗清嬗的哭声，紫鸢进来倒茶时眼睛红红的，表情强忍着，却仍旧忍不住不停掉眼泪。
栗清嬗招了招手叫她过来，祁风望便起身，栗清嬗跟紫鸢便相拥而泣。
祁风望走了出去，带上门，将空间留给她们主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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