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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种解释,在《诗经·山有扶苏》中,也可依此类推。《山有扶苏》诗中有“不见子都,乃见狂且。……不见子充,乃见狡童”的句子,李一之译为:“不见俊俏的子都,却是丑陋的狂夫。”当然也是错的,其实乃是“没看见漂亮的小表哥,却看见一个傻屌”之意,“且”字一定要译为“鸡巴”、译为“屌”字,才不失原意。
《褰裳》一诗在春秋时代是很有名的,有名到国与国间办外交,都要引以为喻。《左传·昭公十六年》中,有这样一段:
夏四月,郑六卿饯宣子于郊。宣子曰:“二三君子请皆赋,起亦以知郑志。”……子大叔赋《褰裳》。宣子曰:“起在此,敢勤子至于他人乎?”子大叔拜。宣子曰:“善哉!子之言是(指这首诗)!不有是事,其能终乎?”
郑国的子大叔用《褰裳》诗来威胁、来拿乔、来言近旨远,使晋国的韩宣子要表示友好以防郑国转向。这种“吟诗外交”,十分有趣。《吕氏春秋》也有“晋人欲攻郑,使叔向聘焉,视其有人与无人。子产为之诗曰:‘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叔向归曰:‘郑有人,子产在,不可攻也;秦、荆近,其诗有异心,不可攻也’”的话,是同样的手法。可见这首情诗,当时是多么流行。正因为这首诗被如此政治化了,所以道学之士又开始曲解它,说什么“《褰裳》思见正也。狂童恣行,国人思大国之正己也!”全是胡说八道。宋朝朱熹虽然推崇道学,但终于承认了《褰裳》是情诗,但却是“淫女语其所私者”的“谑之之辞”。看了诗中有“且”的字眼,的确是“谑之之辞”没错,但是是否口出此言者即为“淫女”,那就有待研究了。
1984年10月8日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