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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谢长生在窗前看着钟不离的“小翅膀”开走了，
自己也出门了。
他叫了个AI车，来到了昌平大街。他没有直接去画廊，而是沿着这条街慢慢走了起来。昌平大街现在街边的商铺陈设已经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有的回到了十年前，有的回到了两年前，还有的明明经营很好的网红店铺，忽然不见了。
这一切，都跟他回溯时间，解了李妍的那个生死遗憾有关。遗憾可以弥补，在一定空间范围内回溯时间，对其他人来说是没有影响的。
可生死的遗憾回溯的却是时空的交错。人死后，意识就会进入四维空间，这就是为什么往生山的鬼，出来后会没有形态。如果让死去的人又活过来，等于让四维空间里的意识闯进了三维世界，整个时空交叉点上的东西，都会大乱，甚至会牵连到无辜的人的性命。
谢长生觉得自己犯了个荒唐的错误。现在这个错误，只有他自己能弥补，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又会受到怎么的反噬，但一切的未知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恐惧。
谢长生抬头看了看门牌，“和光同尘”到了，他推门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时间还早，画廊才刚刚开门。周乐正在做明天画展的最后准备，蹲在地上给画封装。这些画都是他的心血，他拒绝了工人师傅的帮忙，害怕发生什么磕碰意外，每一幅他都亲手打包，下午就可以送去和安大学布置展地了。
谢长生默默欣赏起了墙上的画，构图精巧，画风独特，色彩搭配大胆，每一幅画里都饱含情感，看得出这是个真心喜欢画画的人。
对于画家来说，每一幅画都是一个故事，画里有他们追逐的梦想和向往的人生。
谢长生静静地看了很久，没有打扰周乐。周乐收拾完地上的画，才发现冷落了客人。
“先生，不好意思，画廊有些乱。您有什么喜欢的画么？或者您有什么想要表达的，我可以帮您画出来。”
“都不需要。”谢长生看着周乐，他比空气屏中十年前的样子成熟了很多，也健康了很多，如果当年没有发生意外，这也许就是他该有的人生。
该有的人生？
谢长生忽然制止了自己有这种想法，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既定的，没有谁的人生是该有的。周乐此刻经历的，原本就是不该存在的未来。
他不过是借着谢长生的命数，体会了一场无比真实的梦境，而现在，这个梦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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