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看不起质疑陆安若工作能力的地方,吴耕虽然在刑侦大队熬成了老资历,但据他了解,这么多年刑侦一线工作干下来,吴耕算得上功过各一半,如果严格计算的话,其实应该是过大于功。
他最大的功劳就是执行力,最大的过错也是执行力。
比如行动中分配给他的任务是守住巷口,但他会根据自己的判断,觉得可能守住外面岔路口更能有利于抓捕行动,他就会自作主张地移位到岔路口,从而放跑了罪犯。
这种错误不胜枚举,但他破案、抓犯人又总是冲在最前面,身先士卒,不可谓不英勇。
季瑄不喜欢他这种擅作主张,他需要的是在行动中的配合服从,这样才能保证队友的安全,才能保证行动分工合作的成功。
行动中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影响全局,这个道理,难道陆安若作为一个副队长不明白吗?
也或许她确实不懂,去年才升任副队长,可能还没来得及锻炼出领导他人的能力,既然自己坐到了她上面,她就不需要这个能力了。
吴耕大嗓门这一吼,整个三楼的人都伸出脑袋来一探究竟。
季瑄那张从来到南芜分局就一直带着微笑的脸上,此刻已经泛上了丝丝寒气。
他看着吴耕淡淡地说道:“吴耕同志从此刻起调离刑侦大队,具体职位,等会儿由邱局决定。”
他骨子里的冷严肃厉在此刻都从那温和文彬的表皮下浮现了出来,与吴耕的大嗓门不同,他平淡无波的一句话却带着不容任何人置疑的果决。
那一刻,陆安若知道,他的这个决定,连邱局都不可能反对,吴耕是不可能再回到刑侦队了。
情急之下,她失声叫道:“季队!”
方新宇也跟着叫了声:“师傅!”
季瑄平静的目光一一看向他们,他的唇角甚至还带着笑。
但方新宇到嘴边的劝慰话在这样的目光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吴耕气恼得脸胀得通红,听见这声叫,直着嗓门骂道:“叫你M个B!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师傅吗?从这当官的来了之后,你就天天跟着人家后面跑着去舔他的屁股!这会儿看我倒霉了,才想起我还是你师傅了!”
方新宇被老前辈当面用脏话骂得如此不堪,羞愧胀红了脸解释,“不是,我跟着季队,是因为他会教我许多东西,我没有去……”
他脸皮薄,到底没好意思把舔屁股的话说出口,着急地想要再解释,就听见季瑄嘲讽地轻笑了一声,“新宇刚才那声师傅叫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