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元光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她太不知足了，永远在试探我的底线。”

“底线？你连帮她写网文出名、忍受她无休止的打骂都容忍了，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容忍的？余晓茜吗？”

康元光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不，与她无关。”

陆安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与什么有关？”

“与什么都无关，”康元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只是不想再容忍她了。”

“为什么不提出离婚？”

“害怕她像往常一样纠缠不休，她不想离婚，却又从不向我低头道歉，也从来不真心悔过，她是吃定我离不开她，她才会一直这么嚣张，我就干脆杀了她。”

“你杀她之前就预谋好了要让余晓茜帮你顶罪，对吗？”

康元光的瞳孔骤然一缩，随即平静地点点头，“对。”

“那你是如何栽赃陷害她的？”

“我……我……”

康元光的神情依旧平静，但陆安若还是看清楚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随即就听见他说道：“我头天故意约她到家里坐坐，留下了她出入我家的痕迹，而且杀人方式在我以前的小说里写过，除了我还会有谁？”

“你撒谎！如果是你栽赃陷害余晓茜，为什么刚才又要为她辩解，甚至还承认自己杀了人？岂不是自相矛盾？”

“刚才在外面见到她，让我良心发现。警官，你相信我，真的是我杀了明萱，与小余无关。”

“据我们了解，汪明萱对你不好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事了，婚后不久她就显露本性，对你不是骂就是打，这么多年你都忍让过来了，为什么突然就忍不了呢？”

康元光自嘲地一笑，“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遇见小余之前，我也没觉得自己过得不好，毕竟一直都是我离不开明萱，直到那天在甜品店，我看见小余心疼的目光，那一刻我才明白，真正对我好、疼爱我的人不是汪明萱，而是余晓茜。”

“自那以后，我对明萱的厌憎就像野草一样，越长越多，那天晚上她为了点小事又动了手，我第一次还了手，我推开她时，她没站稳撞到了酒柜上，她可能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反抗，当时就懵了，随后就发了疯地打我，争执间我把她拉到游泳池把她按进水里，其实我只想她好好冷静一下，可是盛怒之下我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吓得呆坐了一晚上，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冷静下来，想到自己小说里的情节，立即动手把泳池边伪装成意外现场。事情就是这样，真的是我杀的人，与小余无关。”

陆安若面对他的哀求无动于衷，但观察室里的几个人就不同了，方新宇瞪大了眼睛看着玻璃那边的康元光嘀咕，“这是什么画风？这两个人为什么都争着认罪？这可是杀人的罪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