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皇后如此行径,明显是对自己十分不满。
得罪了皇后,她又该如何在后宫立足呢?
荣书桃缓缓垂下眼眸,空洞的目光落在了身下的团纹锦被上,眸中的神采重新凝聚——
是了!
还有容妃娘娘啊。
她眸光微动,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无法再回头了。
夜幕降临。
翊坤宫中,容妃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竹英帮她卸下妆发,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馨常在已经回去了。
容妃忽地又问起延禧宫的荣贵人,“竹英,荣贵人身子如何了?”
“回娘娘,已经大好了。”
竹英手下的动作顿了顿,她不明白,娘娘为何如此抬举荣家两姐妹?
镜子里倒映出竹英疑惑的神情,容妃笑得宠溺,“你是在想,咱们纳兰家与荣家曾有不小的过节,如今荣家失势,两位小主在宫中也不受皇上宠爱,我为何不趁机踩上一脚,反倒处处提拔这两人?”
“娘娘恕罪,娘娘做什么自然有您的道理,奴婢不敢揣测娘娘的想法。”
想起从前那些往事,容妃双眸渐渐变得冰冷,冷哼道:
“你且看着吧,这荣氏二姐妹可是一把利器,用得好了,自然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翌日一早。
承乾宫中,众妃嫔日常给皇后请安。
可沈知澜却敏锐地发现,今日这殿中似乎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那女子身量纤细,一双湖水般的美眸透露着淡淡的哀愁。
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过后的模样。
不等她多想,这位女子便已走到殿中,恭敬地向皇后行叩拜大礼。
“嫔妾贵人荣氏,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万福金安!幸得皇后娘娘照拂,嫔妾身子已经大好。
皇上虽有令,命嫔妾在宫中静养身体,不必向皇后请安,可如今,嫔妾身子已无大碍,皇后娘娘乃六宫之主,嫔妾合该日日拜见皇后,不敢有一丝懈怠!”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面色各异。
殿内霎时间陷入一片寂静。
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的昭嫔,也仿佛失了声一般,失魂落魄地盯着殿中跪着的瘦弱身影。
皇后嘴角虽含着笑,但显然是强撑出的,她眼神复杂,“难为荣贵人病中还惦记着本宫,真是有心了,来人,赐座——”
“谢娘娘,嫔妾能有今日,全都仰仗娘娘,娘娘恩德,自是不敢忘却!”
荣贵人姿态端庄,身形虽如弱柳扶风,可声音却中气十足。
她毫无畏惧地径直对上皇后的眼睛。
这一刻,昭嫔面色一白,竟然无法控制地心虚起来。
沈知澜真是愈发摸不着头脑了……
还有,她自称荣氏,与荣书桃又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