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赵绮妍倏地站起身,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在地,幸好结香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小主仔细脚下,您现在可丝毫大意不得呢!”结香抿唇轻笑,眼角眉梢满是喜色。
“回小主,确实是滑脉,千真万确!”
突如其来的惊喜像是夏日午后的暴雨,虽令人猝不及防,可雨后的空气都是充满清香和凉爽的。
沈知澜给结香使了个眼色,结香立刻会意。
“顾医士,辛苦您跑了这么一趟,”沉甸甸的银锭子塞进顾怀手里,结香恭敬地将人领出殿外,“自咱们小主入宫之时,就颇受您的照顾,如今小主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小小答应,自然也没有忘记您的恩情。”
顾怀面不改色地将银子收入囊中,他是个聪明人,哪里听不出话里话外的意思。
先前宜贵人还是答应时,曾去御药房抓药调理身子,自那时起二者便开始有了接触。
他在御药房做了十几年的学徒,精通药理,只因家中无人,才一直屈居医士之位,只能给宫女太监抓抓药而已。
“幸得贵人提携,奴才自然不会辜负贵人的心意,今日之事贵人不必吩咐,奴才也必定会管好自己的口舌,还请姐姐放心。”
结香一怔,这一声声“奴才”,显然是主动将自己踩进了泥淖,以此表明自己的归顺之意。
“医士请慢走——”
将人送到宫外,结香这才回到殿内,将沈知澜挑选太医之事和盘托出。
赵绮妍已经从方才的惊喜中平静下来了,“你是说,与其在纠结太医院中哪位太医可靠,不如自己提拔一位医士进入太医院?”
沈知澜点头,“是,妹妹正是这么想的。御药房的医士常年给宫女太监们看病抓药,又苦读医术十几载,医术怎会差到哪里去?不过是无人提携,才被打压至此。如今咱们身在宫中,倘若没个可信的太医在身旁,许多事都不太方便。”
赵绮妍对此不置可否,沈知澜的话有道理,可她们如何保证此人家世是否清白呢?
“姐姐放心,御药房向来被宫中太医院所轻视,这些吏目医士稍有点门路,早就使了银子调去了别处,只有这些家底薄的才会在此苦熬数十年,妹妹早就查清楚他的家世了。”
所以说,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到哪儿都得攀附人情。
她如今是皇帝身边的妃嫔,也算是这些底层人眼里的“大腿”了,有大腿不抱,这不是傻吗?
赵绮妍的眉头这才舒缓了些,她的手缓缓覆上还未隆起的肚子,心中不禁百味杂陈,眼底泪花翻涌而出,“澜儿,我是真高兴,可也真是怕得很,荣贵人小产一事还历历在目,如今宫里又因舒贵人有孕一事闹得风风雨雨。”
沈知澜上前拉起她的手,温声宽慰,“姐姐不必担忧,还有妹妹在呢。不过如今姐姐有孕不足一月,暂且还是不要走漏风声为妙,待姐姐满了三个月再告诉皇上太后也不迟。”
赵绮妍紧紧握住沈知澜的手,总算是找回了主心骨。
皇上素来看重皇嗣,只要这胎能平安落地,无论是男是女,往后在宫中她都有了依靠,也便更有底气护住身边的人了……
今夜是初一,皇上照例去了皇后宫里。
只是,两人间的氛围显然有些压抑,皇帝板着脸不说话,皇后小心试探了几句,皇帝仍旧不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