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外,沈知澜与结香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
听着耳边种种对宣答应冷嘲热讽的话语,结香不由撇了撇嘴,嗤笑道,
“宣答应也算是自作自受了,从前她做宣嫔的时候就爱苛待宫里人,虽说没有动辄打骂,可动不动就扣月例银子,简直让人比死还难受……如今一朝失势,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要更加难过了!”
拜高踩低是宫里一贯的风气。
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宴宾客,又见他楼塌了。
亦或是昨日的小宫女,没准今日就成了那高高在上的主子娘娘……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儿。
更何况,这些宫人原本就对宣答应多有怨气。
“有些人不管身处怎样的境地,始终保持着谦和热忱的内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女,受人追捧,只怕到现在还认不清眼前的形式呢。”
沈知澜淡然一笑,对宣答应如今的处境一点都不意外,也并不感到同情,
“走吧,说好了今天要去延禧宫看绮姐姐的,咱们别耽误时间了——”
“是,小主。”
她身为幕后的操盘手,对如今发生的一切自然是毫不意外。
可若站在旁人的角度,不论是奴才背叛主子,还是纵容身旁的宫女爬上龙床,亦或是给皇帝下药。
桩桩件件,都是十分让人震撼的事儿,难免就要多谈论几句了。
承乾宫里。
皇后身着常服,高坐于主位之上,她剩下铺的那条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狐皮,是昭嫔前几日特意奉上的,珍贵非凡。
“宣嫔平日里不声不响的,瞧着倒像是个闷油瓶,没想到一出事就憋了个大的,”
昭嫔抿唇轻笑,眼里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敢给皇上用药,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如今能留她一条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这宣答应还真是命好,谁让她是护国大将军唯一的女儿呢?”
昭嫔一直看不惯宣嫔那副装腔作势,风轻云淡的模样。
可架不住她是太后侄女,父亲又在边关为国效命。
如今用不着自己出手,宣嫔就自个儿出事了,还闹得这么难看,她能不高兴吗?
“这宣答应还真是够倒霉的,说到底,也是被身边的宫女给连累了。不过,谁让她那么蠢,竟然连身边人何时起了非分的心思都不知晓?”
皇后懒懒地抬起眼眸,瞥了昭嫔一眼,叹息道,
“只是,迷情药向来是宫中禁品,她一个宫女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更何况,觅夏在宣答应身边伺候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背后难说没有他人的手笔,本宫实在不相信事情会像表面那么简单。”
“说不准,依旧是容妃所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