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离?”
听到这话,王翦顿时急了。
可还不等他再说,便见李信率先说道:“还请将军稍安勿躁。”
“此事,李某已思虑多日。”
“将军与李某不同,李某的父帅身为河关守将,为河关战死乃死得其所,李某今继承了父帅遗志,自当死战不退。”
“但将军你……”
“李将军,不必多言!”
王翦冷声打断了李信,神色坚毅的说道:“你我、体内流淌的都是乾人之血脉,今敌寇来犯,我王翦焉能独善其身?”
“不说其他,若我王翦临敌怯战,待王爷归来又将如何面对他?”
李信眼眶一热,有些动容。
拍着李信的肩膀,王翦朗声道:“李将军还请放心,王某已派人快马去信咸阳,虽然眼下我大乾边防皆危,但想必在得知了陇西的情况以后,朝廷也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只要朝廷能调拨少量兵马让咱们再坚持一段时间,待王爷平安归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王翦说得信誓旦旦,李信却知道,他这也不过就是在安慰自己。
哀王那边情况如何暂且不论,眼下朝廷三面受敌,危机万分,哪里又有余力支援陇西?
………
咸阳,乾坤宫。
偌大的朝堂上,群臣齐聚一堂,但与往昔的庄严肃穆不同,此刻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慌乱。
“丞相,陛下现在的情况究竟怎样?还不能主政吗?”
“刚刚潼关传来急报,言外围防线已尽数丢失,潼关本部守军亦损失惨重,眼前虽从国内调拨了不少援军,但也难以抵挡,若再拖延下去,最多两个月,潼关怕会沦陷啊!”
“下官收到陇西那边传来的八百里加急,羌族趁匈奴、魏人寇关,引十万大军进攻陇西,但陇西境内的兵马却早已调走,眼下仅余几千守军,再无援军陇西必将失守。”
“阴山……”
一条又一条的战报,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深深压在众人头顶。
即便是那些平素只谈风月、不论军务的闲散文官,这一刻也同样急得犹如热过上的蚂蚁。
唯独站在核心处的吕如晦,神色淡漠如初。
他半低着头看向脚尖,不做任何回应,让人摸不透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待众人七嘴八舌的皆说完,吕如晦这才淡淡的开口道:“老夫日前才去了一趟后宫,陛下目前虽已脱离险境,但身体却还需一段时间的恢复。”
“至于目前的战事……”
顿了顿,吕如晦淡漠道:“陇西那边,朝廷无暇兼顾,羌人仅出兵十万,并不是行举国之军,这便足以证明他们趁火打劫是真,却没有占领我土地的心思。”
“横竖情况都是如此,陇西那边去信告知各郡郡守,让他们将百姓转移到关中便是,待那些羌人劫掠之后,自会退去。”
吕如晦的话,让不少人脸色都无比难看,但在目前这种局势下,却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言辞。
一名留守京中,隶属于太尉府的将官上前,闷声道:“丞相,陇西咱们可以放,但潼关、阴山呢?”
“那匈奴人与魏人,可不仅仅只是想来我国内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