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的东西?
柳炳政跌跌撞撞地冲向废墟,脚下踢到一块焦黑的物体。
他弯腰捡起,手指颤抖。
“是宋之棋的!”柳炳政嘶哑的声音划破寂静。
众人目光聚焦,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方烧焦的砚台。
“这是他的砚台,怎么会在这里?”
柳炳政声音哽咽,“宋之棋,是不是你放的火?”
宋之棋浑身一震,瞪大双眼看着那方砚台。
他张口欲言,却发不出声音。
一名学生挤到前排,指着宋之棋,“昨晚我走时,楼里只剩他一人。那时已近丑时,不可能还有人来读书。”
宋之棋脸白得如同结了霜。
他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仆役插话,“我发现火情时,听到楼里有动静。还瞥见一个人影,但当时忙着救火,我也没看清楚……”
议论声四起,有人愤怒咆哮,“宋之棋,你还不认罪?”
“烧了这么多珍贵书籍,你还想狡辩?”
“也许是他太困,不小心打翻了火烛。”
“那也该敢作敢当,像个男人……”
宋之棋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同窗们或愤怒或鄙夷的目光。
有人推搡他,“说啊!为什么不说话?”
宋之棋踉跄后退,撞到一堆焦黑的木料,扬起一片灰烬。
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放的火!”
宋之棋终于从震惊中回神,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不知道?你的砚台是自己长腿跑来的?”有人嘲讽道。
宋之棋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指甲里满是黑灰。
他努力回想昨晚的情景。
“我确实离开比较晚,但我昨夜并没有带这块砚台……”
有人冷笑,“还不承认?编,你再接着编!”
四面楚歌。
宋之棋缓缓闭上了眼睛。
远处,宋子敏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多亏他疫病时期不顾安危,不计生死地照顾那些染病的同窗。
如今他只轻轻挑拨,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他们就心甘情愿地替他出头说话了。
真好。
“这么多珍贵典籍毁于一旦,你就不觉得愧疚吗?”
“就是,我们真是看错了你!”
宋之棋喉咙发紧,他想解释,却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和苍白。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失望甚至厌恶。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周山长和几位夫子匆匆赶到现场,神色凝重。
“天啊!”
周山长看到眼前的景象,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摇晃。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中带着震惊和痛心。
“我的天啊!我们的藏书楼……”
一位年迈的夫子颤抖着声音,眼中泪光闪烁。
“多少年来积累的珍贵典籍,就这样毁于一旦了啊!”
“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藏书楼会起火?”
另一位夫子怒不可遏地大喊,“看守的仆役呢?你们都是死人吗?”
周山长强压下内心的悲痛,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炳政立刻上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其他学生也纷纷附和,指证宋之棋就是纵火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