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直坐在宣沉渊身边的芷蘩,不知是不是被这阵仗吓着了,她抿着唇一直没说话,赵瑕临走前又特意温声安慰了她几句,语气与方才时的冰冷大相径庭,“今日原本是给你接风洗尘的,没想着却被人扫了兴致,等改日我在府中设下筵席专门招待你,你不是喜欢我府里那几株培育好的姚黄牡丹么,到时候一并送给你玩?”
她还是听显娘当时跟她讲齐王府里的姚黄牡丹多么多么好看,她随口跟着赞叹了几句,倒让人觉得她好像对那牡丹情有独钟了。
而且她如今已经是他的臣僚,在他麾下做事,让他宴请自己,传出去实在不好,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的侧脸。
宣沉渊眉眼淡漠地看向轩窗外,轩窗外头,魏王和左骁卫已经调停,各自退了出去,马蹄声“哒哒”作响,交杂着铠甲摩擦的声响。
似乎他并没有留意到身旁两人的对话。
芷蘩犹豫道:“多谢殿下美意。”
“一切都听家中母亲和兄长的。”
宣沉渊含笑看过来。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对赵瑕道:“殿下的意思,臣等心领了,天色不早了,臣等也不耽搁殿下的要事了。”
他起身送赵瑕出去。
芷蘩呆呆地站在他身后,看着赵瑕离去的背影,一直到人走远了,宣沉渊拂袖回身,看着她还呆呆地瞧着,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看什么?继续玩还是回去?今日你是主人,你说了算。”
“真的是魏王做的么?他们可是亲兄弟啊。”
芷蘩有些不敢相信,只觉得不可思议,一起长大的手足,难道真做得出来你死我活这样决绝的狠事么?她觉得有些心寒,齐王准备怎么办?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还是卧薪尝胆?
看他方才动怒的模样,不像是要忍气吞声让这事情算了的样子。
毕竟是自己的亲兄弟要杀自己,用的还是从南疆弄来的毒药,任谁都没法将这事情糊弄过去吧。
宣沉渊似乎对这事情看得很是淡然,微微讽刺地哂笑一声:“皇家哪有手足?哪怕夫妻父子,感情也没见深到哪里去。”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有些冷,“听说当今陛下便是杀了亲兄弟登上皇位的,还好咱们没生在这样的地方。”
宣沉渊沉默地看着窗外的夜色,灯火缭绕,万民喧哗。
“这些都不与咱们相干。”他给她系上胸前斗篷的绦带,声音冰凉,“不相干的事情,不必管,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