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宋心慈突然说要回清城,而偏偏没带上她。
而也恰好是那一年,对她一直宠爱有加的温重堇,起码半个月没跟她通话,打过去的电话,一直是宋心慈接的。
她想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搪塞她。
仿佛一切都得到了答案。
可她千辛万苦寻求而来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你知道一切,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年抬起的眼睛,绯红一片,她绷得嘴角都在抽搐发抖。
眼眶下的晶莹,仿佛随时随地会应声坠落。
宋心慈探过身子,试图性的去抓她的手,温年本能反应退开,避她如蛇蝎般:“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被蒙在鼓里,被折磨。”
那种难受,远比程晏生附加给她的,更痛。
她没当场嘶声力竭的讨伐,已经算是素质的极限。
“年年,对不起,是我不好。”
温年收起哭腔,抹掉眼泪,笑盈盈的盯着她看:“是,你是不好,你从来就没好过,嗜赌成性,满口谎言。”
那一刻,她恨极了。
如果她早知道,不会造成素未谋面的俞井双的死。
如果她早知道,也不会被程晏生报复了三年。
如果她早知道,或许大哥就不会……
温年想到心都痛,撕裂破碎的痛,就像是被人扎了把碎玻璃,在她心上使劲的揉搓,血肉模糊一片。
身子缓缓的下落,她由站着,转为了蹲在地上。
把头跟脸埋进膝盖间。
无声的哭泣。
“年年,你别这样……”
宋心慈想下床搀扶她,温年一个冷声:“别过来碰我。”
秦让打完电话,回头看到的场景,就是温年蹲着,蜷缩成一团,全身都在颤抖,包括她的牙齿,都颤得发出那种轻磕声。
他轻柔的扶住她:“先起来。”
秦让拿自己的衬衣袖子,替她擦拭眼泪,安抚道:“别哭了。”
温年一般不在外人面前哭。
除非是实在忍不住。
她坐在离宋心慈好几米远的沙发中,秦让捏着一圈纸巾,帮她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每一处泪痕。
“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来好好谈,没必要搞成这样。”
温年依旧咬着牙,没放开。
见状,秦让给她倒杯水:“先喝口水,嗓子估计也都哭哑了。”
她没拒绝,甚至接过去还喝了两口:“谢谢。”
如果今晚没有秦让在现场,宋心慈不敢想象,她要跟温年该如何自处,眼底是一片极深的愧疚:“我不配作为你们的母亲。”
温年冷哼,哼声特别讽刺。
“是,你不配。”
“温年,你先冷静点。”秦让不断的抚她肩膀,尽量让她控制好情绪。
宋心慈望向温年,下巴都在抖:“小秦,要不你先带她去酒店吧!”
没等秦让回话。
温年提起包,说了句:“秦让,我们现在就走。”
“温年……”
她走得很快,越往外走,脚步加速得越急,秦让都需要小跑才能跟上去,他伸手一把将人拽回来:“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想看到她。”
秦让深知,想要劝人,首先自己的情绪得足够稳定,他压了压气:“也许当年阿姨不说,是有她的苦衷呢?你总得听她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