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恒亲王这番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主要是他平日里并未与女人有过接触,太子妃至今只觉得诧异,并未去想这两人之间有何关系。
那件披风的带子总算是系好,从进门开始,恒亲王这才第一次看向太子妃:“那太子妃在宫中动用私刑,莫非就是顾及了王法?”
狠厉的一声说出来,明显就是为玉笙撑腰的姿态。
太子妃被吓坏的脑子逐渐的开始清醒,她在两人身上来回的看了几眼,之后,有什么东西逐渐的从脑海中突破而出。
这两人之间什么关系?恒亲王这又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眯着的眼神渐渐的放松,她扯了扯唇,狐疑的目光渐渐变得精明:“恒亲王,这可是东宫,您的本事再大,手也伸的太长了些。”
恒亲王从来不是为人出头的性子,他这副模样本身就不正常。
陈珩若是知道了太子妃的想法,那他的定然会回,他也不想正常了。他轻讽一笑,唇瓣里轻捻出两个字:“东宫?”
“本王今日就闯了这东宫又如何?”话音刚落下,陈珩伸手抓住了玉笙的胳膊,转身便往外走去。
这一下,吓得所有人都没回过神来。
连带着包括玉笙。
“你!”太子妃怒急一声,立即伸出手:“给本宫站住。”今日,事情已成定局,玉良媛被降位为庶人,只要送出皇宫,日后这世上便就再也没了这个人。
眼看着事情已定,太子妃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恒亲王将人带出东宫去。
“快!快来人上去拦着。”
太子妃着急的伸出手,可小太监们哪怕是有几个不怕死的。可只要刚冲出去,人还未碰到,就被一把冰冷的刀抵住了喉咙。
那刺骨的刀锋泛着寒光,稍稍一用力,喉咙就被割为两半,溢出血来。整个广阳宫,如今都在恒亲王的掌握之下。
四周所有的奴才都动弹不得,那么长时间来,恒亲王带兵闯入皇宫,也还未来人阻止。
太子妃看着前发的身影,心中越发的开始变得冰凉。
“反了反了!”
太子妃伸出手的手指接连地颤抖,指尖很是连着颤动了几下,可见的是气狠了:“带兵闯入本宫的宫殿,私自带走太子的后妃……”
“恒亲王此举是要造反不成!!”
玉笙甚至于都能听见,里面深痛恶觉的恨意。前方,那带着她的脚步却是停都未停。
“你可知晓,你护着的这个人是何种身份?”眼看着恒亲王就要将人带走了,元承徽忍不住,冲出前来冲着两人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这女人凭什么怎么好命,勾引的太子不放,如今连着恒亲王都为她出生入死。
元承徽的喊叫,嫉妒的都快要溢出血来:“你牵着的这个女人,不过是个扬州瘦马,天生就是下贱的命,她从小学的就是迎来送往,伺候男人的本事!”
凭什么,凭什么全天下的好事,都是她的。
元承徽恨得几乎咬牙:“这么一个肮脏的女人,她只会害了你!”
这悲泣的一声声响落下,恒亲王的脚步才算是停了下来。元承徽还当自己说的话让恒亲王回了头,心中一喜,再抬头却见恒亲王的眼睛正对着她看过来。
那双眼睛赤红一片,泛红的血丝布满了整双眼睛,漆黑的瞳孔像是含着墨,里面的神色元承徽看不懂。
像鹰一样狠厉,却又像整个人数不尽的悲伤。
元承徽还要细看,那双眼中的情绪却是又变了。陈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才转身。
也就是那一眼,吓得元承徽不敢再有动作。
她此时还不懂这双眼神的意思,不久之后,她才知晓后悔,可到那时却是已经为时已晚。
陈珩牵着玉笙的手继续朝前走,可眼看着就要出了广阳宫的大门,玉笙的脚步这才停下。
“怎么了?”刚刚还狠厉的恒亲王,如今却低着头,整个人都是温声细语。
“你放心,我带你离开。”
玉笙摇了摇头,却是将他伸出来的手给躲开了。她是太子的妃子,哪怕如今落为这番境地,可却依旧还是太子的人。
今日恒亲王救她于苦难之下,她万分感激。
可若是今日她随着恒亲王出了这道广阳宫的门,孰是孰非,也就掰扯不清了。
“我不能跟你走。”
陈珩着了急,拧着眉就再去捉玉笙的手。前方,一道冰冷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太子带着王全大步走来。
月白色的长袍在半空中晃荡,他那双眼睛,从始至终一直看着的都是两人的手。
“放开她!”
陈珩握住玉笙的手臂有一瞬间的收紧,他看着面前这道渐渐走过来的身影,轻笑一声,手却是握的更深了。
既然他护不住,为何就不能换自己来?
陈珩那双手并未放开,相反,他还握的更紧。太子的那双眼睛,曈昽一瞬间往里一缩,如寒风一样冲到两人面前。
那掌心用力,捏住了玉笙的另一边胳膊:“孤再说一遍,放开。”
陈珩不放,相反他还握的更紧了。
太子整个人便犹如从冰窖中出来的一样,寒冬又刺骨。两人明面上你来我往地较量,四周火药味渐浓。
玉笙夹在两人中央,胳膊处被烫伤的地方被捏的一痛。
她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个握住她胳膊的人瞬间放开手。
“怎么样?”
“没事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开口,太子弯腰凑过去的身子一瞬间站直。他扭头,冰冷的眼神往陈珩那儿瞪了一眼,随即才上前,月白色的长袍将陈珩挡在了身后。
“怎么回事?”
太子垂下眼帘,冰冷的眼神落在玉笙的肩头。她身上披着的是件玄色的斗篷,肩头与领口的内部绣着麒麟纹。
这是亲王才能穿戴的服饰。
这几日,父皇无缘无故对他训斥。今日早朝,又有官员禀告鄞州水患。早朝一直到如今,直到神武门有人传来消息,说是恒亲王捆了神武门的看守。
带兵闯入东宫,这才禀了过来。
早朝还未下,如今整个宫中人尽皆知。太子的眼神从始至终落在那斗篷之上,月白色袖口中的手逐渐褪成一片苍白。
“圣旨到——”
太子前脚刚走,后脚陛下就吩咐刘进忠过来了。刘进忠是宫中是宫中的首领太监,平日里,皇后娘娘见着了都要礼让三分。
一听他的声响,一屋子的人全部跪下,就连始终站在一边打量的太子妃等人,也立即上前接旨。
“圣上口谕,宣恒亲王前去乾清宫……”
刘进忠一句话说完,顿了顿,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上前几步走到玉笙的面前。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这个宫中的首领太监,圣上的左膀右臂。
微微弯着的身子又往下压了压。
姿态越发恭敬了几分:“让玉姑娘您也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