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客之意已十分明显,白敬时微微挑眉,这是不想让他参与的意思了?
细想之下,白敬时并未反驳。
文景之有文景之的办法,他也有他自己的方式。
南阳侯若真找麻烦过来了,恐怕他才是那个主要被针对的对象。
白敬时离去后,文景之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冷峻的面容透出一股寒意。
“佟禄,南阳侯与闵阳王府的婚事进展到哪一步了?”他厉声问道。
佟禄略作思索,回禀道:“婚期似乎定在来年二月。”
文景之伫立在石桌旁,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追问道:“所有流程都走完了吗?”
佟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据说月柠郡主对南阳侯极为满意,故并未卜吉。”
文景之眼神一凛,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嫁娶大事,怎么不问吉凶?”
文景之朝佟禄招手,附耳低语几句。
佟禄闻之眼神一亮,但又很快收敛,试探性地建议:“阁主,此事是否找钦天监来更具说服力?”
文景之脸色骤然阴沉:“不必。”
佟禄心头一颤,暗自懊恼自己忽略了阁主对钦天监的极度反感。
当年,正是钦天监之人构陷,导致阁主母族惨遭灭门。
阁主与三小姐亦备受文家苛待,一度命悬一线。
幸而有楚大师伸出援手,认他为义兄,助他整顿文家,报仇雪恨。
尽管当年构陷之人后来已被皇上处决,但文景之对
钦天监的厌恶之情始终未减。
文景之深吸一口气,再次询问:“这南阳侯府有何特别之处?”
佟禄思索片刻,答道:“这南阳侯府,正是十八年前被贬至南阳的南阳王府。”
文景之闻言微微一愣,仿佛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被唤醒。
“原来如此,怪不得本阁主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文景之喃喃道。
当年宁儿初识那人身份,便断然拒绝与其纠缠。
然而那人却固执地要册封宁儿为皇贵妃,此举不仅引起朝野震动,更是触及了宁儿的底线。
在众人眼中,宁儿纵然创立了锦绣阁,终究只是商贾之女,无权涉足皇室。
宁儿根本不愿入宫,而那人又因内外压力,心情烦躁。
恰在此时,南阳王延误军机之事传入京都,他一怒之下未经查证,直接斩杀了南阳王。
这一雷霆举动震惊朝野,那些想要反对他决策之人,统统都闭上了嘴,不敢吱声了。
此事之初,宁儿还颇为自责,认为是自己带累了南阳王。
好在后经查证,南阳王确非无辜,宁儿这才渐渐释怀。
不过说来此事处处透着蹊跷,原本该是抄家灭门的大罪,最后却只是将南阳王府降爵为候,贬至南阳。
而如今,那人竟同意南阳侯府与闵阳王府联姻,并允许南阳侯返回京都,种种迹象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文景之一阵冷哼,他不管那人有何算计,只要
涉及到楚欢,他绝不会再如当年那般坐以待毙。
佟禄察言观色,担心文景之过度忧虑,引发旧疾,于是主动岔开话题,提起了楚欢的事。
“阁主,属下今日偶然得知,楚姑娘还有一个乳名。”佟禄面带笑意,故作神秘地问,“您猜是什么?”
文景之微微一怔,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多年前。
当年宁儿不想入宫,为躲避宫廷纷扰,他带着宁儿藏匿于一山野村庄中待产。
炊烟袅袅,岁月静好。
孩子一出生,宁儿便起了一个“袅袅”的乳名,此事只有他和宁儿两人知晓。
然而,好景不长,那人寻至村庄。
宁儿为了不连累他和皇后一族,便带着孩子跟着那人回去了。
之后,宁儿被册封为皇贵妃,孩子被封为欢颜公主,而他......
则便被禁止入宫,再也未曾见过他们母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