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梳理公司的业务和沈毅留下来的财务上的烂摊子。咱们公司，看起来光鲜亮丽，这些年业绩不错，其实内忧外患千疮百孔，需要打补丁的地方还很多。”

程野侧目，看着肉眼可见有些憔悴的白羽：“怎么说？”

“我们下面的几个工厂，厂长都是沈毅的老人，这段时间，我粗略看了看工厂的营收账目，觉得问题不小，我最近正准备请外审过来查查几个工厂的账....”

就在这时，白羽手机有电话打了进来，他蓝牙接听起来：

一个男人焦灼的声音响起：“白总，我是包明海，我在二厂库房抽检的时候，发现二厂的采购原料有问题，二厂进的钨碳钢等级根本达不到标准，但这批原料已经投产五六天了.....现在厂长洪章不同意停产，我刚去质检科把刚下产线的弯针拿去质检，达不到我们的生产标准，现在洪章情绪很大，您如果方便能过来一趟吗？”

“是达不到国标，还是达不到我们公司的标准？”白羽问。

“是达不到公司标准，国标那还是能满足的。”

“老包，我明白了，你辛苦了，你不要跟厂里起冲突，保护好自己，我马上过来。”白羽眉头紧蹙，挂了电话。

程野在一边坐直了身子，看向白羽，两人目光相接，程野说：“白羽，你去二厂，我带着妞妞下车，我们打车去学校。”

白羽摇了摇头：“马上到了，不差这十分钟，我先把妞妞送过去，然后你跟我一起去趟二厂吧。”

“这是以次充好，还好你派人去查了。”程野拧着眉心忧心忡忡地说。

“但已经晚了，已经投料在产线生产了，现在要求产线停产，洪章显然是不会同意的，这个厂的这条产线，停产一天就是五百万损失.......”

“但是如果不停产，那生产出来的产品也是不合格产品，不是更大的浪费....”

“公司的产品标准，一向是高于国标的，所以洪章就钻这个空子，现在的产品，应该满足国标，严格意义上，放到市场上，不能算不合格产品，但达不到我们公司自己的品质要求，影响的是我们公司的品牌和声誉。”

“可洪章这么做，涉嫌违反了公司反舞弊的规定，他冒着这么大风险，图什么呢....”程野若有所思。

“追求利润，厂长的业绩和利润是挂钩的，现在钨碳钢进口价格一路上涨，但我们产品的销售价格并没有涨，这两年我们不是一直在做降本增效，没想到这老家伙在这上动了心思，让他降本增效，没让他以次充好....”白羽拍了一下方向班，恨恨地说。

车子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停在了一所学校跟前，白羽把车停稳后，程野带着妞妞走了下来。妞妞的班主任，已经在门口等着接妞妞。

“老师您好！我是妞妞小姨，我把妞妞送回来了，这是她妈妈给她带东西，您费心了，妞妞在学校有什么事儿，随时联系我们。”程野把程田给孩子带的纸袋递到了老师手上。

“上次你男朋友送妞妞回来的时候带的东西还没吃完，有个拇指饼干，小朋友们都特别喜欢。”

“啊，是吗，那我下次问问他在哪里买的。”

“别带了，太多了没地儿放。”

程野看着老师带着妞妞走远了，才回到白羽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