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路灯，显得有些清冷，他握紧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程野，你不想知道今天我见廖云海的情况吗？”他先提起。

“我不喜欢勉强别人，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想问。”她似乎并不想让这个两难的问题，破坏今晚的温

暖氛围。

“我想说，我不想对你有保留，也不想对你有秘密，我想把我知道的，都分享给你。”他转过头，看着月光下她松弛柔软的神态。

“好，那我听着。”她点了点头。

“廖静她....得了急性白血病，现在在血液科住着，上个月回国的，我在美国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情况。”

“急性白血病？”她扬起头，看向面色有些沉重的他。

“对，发病急，很凶险，正在做骨髓移植配型，如果配型成功，她父母会给她做移植，如果不成功，可能还需要等移植供体。廖云海今天上午跟我说的时候，希望我能去看看廖静，我们毕竟从同学，到同事，十年的朋友，其实廖云海即便不要求，我觉得，我也应该尽力帮她一把。”

“肖何，其实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你跟我说了，我也没得选择，你是自由的，无论是出国，还是回国，无论是你最后选择跟谁在一起，你都是自由的。”程野蹙了蹙眉，沉默了片刻，有些唏嘘无奈。

“不，程野，我在意你的看法，我需要征求你的意见，我知道这可能会让你不舒服，我觉得很抱歉，但我确实也做不到在这样的时候，对廖静的情况完全袖手旁观，那不是我，至少，不会是一个真实的我。”肖何急着向她解释。

程野站定，转向他，月光下，他的脸轮廓立体分明，五官饱满深邃，尽管因为焦灼而眉头

紧蹙，却依然充满了少年感。

“肖何，我不可能，也没道理不让你去管廖静的事儿，人命为大，我喜欢你的善良和真实，坦诚和温度，那我也坦诚的告诉你我的感受，我并不想知道这些细节，如果你想去，也不得不去，你不要来告诉我。廖静在波士顿那一幕，对我来说，也是梦魇，我曾经无数次在夜里还是会重复出现那个场景，甚至惊醒，但在今天之前，我也从没有向你提起。所以，我们都有各自的关，要去过，如果过得去，我们继续往前走，如果过不去，我们依旧可以做朋友。”程野终于向他坦诚了自己的感受。

他第一次知道，她受到的伤害如此严重，他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给了你那么大伤害....你相信我，廖静的治疗结束，我不会再见她。”

她把头，埋在了他的胸膛，闭上了眼睛：“肖何，我没有不相信你，但你想过没有，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的是江枫，如果我跟你说，我要陪他走一段路，你会支持我么？”

肖何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那一瞬间，他把她拥得更紧了，他理解了她给了他太多的宽容和支持，而他做得还远远不够。

“程野，你不会为这件事，放弃去美国读MBA吧？”肖何担心地看着她。

“我去读书，是为了我自己，无论，我跟你的关系怎么样，我都不会改变这个决定

。”她扬起头，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里，有着笃定。

“那好，你把托福和申请材料准备好，剩下的，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