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习刚给她包扎好,手从她的额头上缓慢下移至她的脸颊处,悬空而停,他表情凝重道:“你为什么要管这种闲事?”
沈听晚嘴里含着刚刚吃进去的草莓味硬糖,恢复了点精神,抬头望向许正习。
“身为医生,应该保护好自己的病人。”
许正习嘴唇蠕动片刻,手微微下压,就要抚在她的脸上。
“许医生。”裴清礼清冷的嗓音从不远处响起。
许正习的手僵在原地,竟是动也不敢动。
沈听晚别开脸,躲过许正习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看着已经被扶上担架的雄壮,还有地上不断哭泣的两母女。
警察正不厌其烦地询问。
“您是否追究熊壮的责任?”
“不追究,我不追究!不追究是不是我老公就不用坐牢?”
女警官又看了张雪梅一眼,隐晦道:“需要申请妇联帮助吗?”
“什么妇联?我问你是不是能把我老公还给我?”
女警官也没了耐心,冷声道:“民事责任,你不追究,我们也不会追究。”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别提这个家里还有一个明显接收家暴但丝毫不觉得委屈的恋爱脑。
女警察站了起来,看向沈听晚。
“沈
小姐。”女警官的语气格外柔和,或许是看她满脸苍白的模样,又或许是刚刚她明明身为外人却出手保护年龄更小的熊赐男,女警官问:“您要追究熊壮的责任吗?”
这一下,就把主动权放在了沈听晚手里。
本来受熊壮所害的有三名女性,一个是他老婆,说不追究;一个是他女儿,不发表意见;最后一个也是最无辜的外人沈听晚。
此刻沈听晚的意见变得格外重要。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听晚身上。
张雪梅一听,表情大变,爬着到了沈听晚身下,一下把住了她的裤腿:“晚晚!晚晚!这是你熊叔啊!咱们是同村人啊!你不能亲手把你熊叔送到局子里啊!”
“张雪梅,无事你叫我坏女人,有事喊我晚晚?”沈听晚有些无力,想挣脱开却无法抽离自己的一条腿,干脆站在那垂眸讥讽地望向她:“川剧变脸都没你快。”
张雪梅听不懂什么叫川剧变脸,她头发都被熊壮拽掉了一大把,从沈听晚这个角度看,甚至能看见她被剥落的头皮和鲜血混在一起,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更可悲的是,她在为罪魁祸首求情。
沈听晚:“你的苦可以白受,但我的不行。”
沈听晚颇为坚定地看向女警官:“警官,我要追究熊壮的责任。”
张雪梅霎那间就疯魔了,攀着沈听晚的裤子开始往下拽,甚至伸出手发狠想要透过沈听晚的裤子,拧揪沈听晚的大
腿。
“张雪梅!冷静!”女警官吓了一跳,立刻上前制止。
然而温和的制止并不能够拦住凶猛的不要命的泼妇。
这架势吓得许正习后退半步。
裴清礼寒着脸,一脚精准踹在张雪梅发疯似的张牙舞爪的手臂臂弯,将沈听晚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