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人在微笑时,眉眼会更加舒展,他却恰恰相反,伴随着嘴角笑意绽放,眉峰下压,眼睛微微眯着,如蛰伏的兽,看似放松,实则盯死了猎物,就等着对方露出破绽。
此时此刻,顾念深便是这种感觉。
夜鉴心敏锐捕捉到他的惧意,笑得愈发从容,“公布那份遗嘱,把傅开疆推向对你来说更加高不可攀的位置,顾念深,你后悔吗?”
顾念深瞳孔收缩,脸色惨如白纸。
“那是我的工作,我的分内事!”他喃喃道。
夜鉴心戏谑的摇头,“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崇高,你当时的想法是,把叶梦宁拉下公主宝座,令她一无所有,你俩从此就是平等的,你不必再高攀她……”
“别说了!”顾念深粗暴的打断,额头冒出冷汗。
他发誓,自己只是感激霍霆琛的资助之恩,才甘心为对方做事,并无半点私心。
眼神不安的闪烁着,一个念头,应该是驻扎在身体里的另一个顾念深幽幽诘问,“你真的没私心吗?”
“伪善的家伙,终于有人戳穿你了。”
心底的声音居然也在嘲笑他。
顾念深无地自容,惊恐的看向叶梦宁,谢天谢地,她还在昏迷,没听见那些胡言乱语。
“拉意中人跌落凡间的代价就是亲手把情敌送上神坛,啧啧,我该笑
某人顾头不顾尾呢,还是该可怜他筹码有限,只能孤注一掷呢?”夜鉴心抚摸着下巴,玩味的欣赏顾念深的沮丧表情。
似乎对方的反应仍没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他继续说道:“可惜啊可惜,叶梦宁还是嫁给了傅开疆,纵然你挖空心思,还是猴子捞月,空欢喜一场。”
顾念深强撑的体面被撕个粉碎,他忍无可忍,死死瞪着夜鉴心,“你是什么人?”
两人头次见面时,对方就跟他提及霍霆琛的遗产,当时他就该知道此人来者不善。
可由于心虚的缘故,他没敢深谈下去,只能支吾着逃避。
眼下夜鉴心把他逼到墙角,完全不给他回避的机会。
眼皮一阵乱跳,搞得他有种拍恐怖纪录片时,手被吓得发抖,以至拿不稳镜头的感觉。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夜鉴心又恢复往日和气、爽朗的模样。
彷佛刚才只是被恶魂夺了舍。
然而,顾念深并没放松警觉,又问了一遍,“你究竟是什么人?”
夜鉴心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意,恶魂再度上身,“你凭什么问我?我又凭什么答你?顾念深,亏我还当你是个聪明人,原来还是没学乖!”
血色霎时涌了满脸,顾念深双颊滚烫,无地自容。
“你如何帮我?”他移开视线,不敢直视对方。
心底那个小人再度开启嘲讽模式。
“顾念深,你这个懦夫。”
“哈巴狗都没你怂得快!”
他
使劲摇了摇浑浊的脑袋,颓然道:“没用的,她……已经结婚了。”
“那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没离过婚,除非你嫌弃她嫁过两次!”夜鉴心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