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杨苦大仇深的把钱发下去。等最后一个社员离开已是下午四点。
山西大队社员排在最后,也最后回去。他们到生产队不回家,而是往南去家属区找叶烦,问叶烦怎么不过去。一点钱被严杨弄到天黑。
叶烦:“严厂长不是说了,我周末不用加班?”
山西大队队长:“您跟他置气呢?”
叶烦点头:“他要我去那边上班。不可能!天天风吹日晒,就为了一个月二十来块钱?我差这点钱?这事你们不用管。”
社员一听是为这事,也不好意思说她家有自行车,几里路也不远。因为叶烦确实不差钱,人家搞食品厂也没私心。他们不能不识好歹,或者说“恩将仇报”。
大队长就带着社员告辞。
出了叶烦家,大队长忍不住叹气:“赚点钱怎么这么难?”
殊不知不止他一个,其他九个大队长也跟社员抱怨。
起初他们真以为叶烦家有事。回到生产队冷静下来,叶烦的丈夫在部队,孩子在学校,她能有什么事啊。叶会计肯定生气了。
翌日,十个生产队队长不约而同地拎着笋干、蘑菇、木耳等生产队特产去叶烦家,请她消消气。
叶烦甚是欣慰,就说不会辞职不管他们。
众人放心回去。
他们走后十分钟,严杨到叶烦家,先跟她聊食品厂不能没有一点钱,后说食品厂办公室放在菜市场里面不像样。叶烦点头:“你说的都对。”然后给他一封信。
严杨问:“这是什么?”
叶烦:“孩子大了调皮,家里还有个小姑子,我顾不过来。要不是小苏厂长什么都不懂,我早就辞职了。劳烦您明儿去岸上送上个月盈利的时候把这封辞职信递上去。”
“不是,你,怎么这么突然?”
叶烦失笑:“这封信早就准备好了。你看信封,都有旧痕迹了。”
严杨仔细看看,确实不是刚买的信封。
废话,当然不是刚买的。叶烦要经常给公公婆婆爹妈写信,偶尔陈小慧也会给她来一封信,叶烦就买了许多信封和邮票。用的时候来回翻动,信封还能跟刚买的一样才怪。
叶烦:“厂里工作简单,我相信您一人都能胜任。不过没有厂长兼任会计的先例,上面肯定给你排个会计。离下次出货还有二十多天,时间充分,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一个人忙不过来。”
“你考虑清楚了?”
叶烦点头:“当初我没打算当会计,就是给苏厂长出个主意,可以把东西卖到首都。没想到他跟上面说需要一个会计,还把我的名字报上去。”
“我——”严杨不知道怎么劝她,其实内心深处也不想劝,社员眼里只有叶会计,压根没他这个厂长:“这几年辛苦了。我明天就送过去。”
翌日上午,严杨去市里把盈利交上去,接待他的同志很奇怪,“去年不是半年一交吗?”
严杨说情况特殊,然后就去组织部。
组织部接待人员收了辞职信就说回头就办。严杨走后,工作人员倒出信纸以及里面个人资料,慌慌忙忙找领导——叶大小姐要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