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别处地方，这里的杂草十分稀疏，显然每年都有人来清理，就连贡品都规整地笼在一处，被岁月侵蚀的面目全非。

苏灵音见到这一幕心下难免凄然，只好别开眼：“这荒山实在太远，哥哥现已功成名就，就没想过迁坟到京城附近？也可日日拜见。”

苏峻蹲下身，摸出袖中的火折子点燃冥钱：“我爹娘生前便想让我继承他们的手艺，可我不愿研习木雕，只想跑去农田旁练武，他们也纵着我，还说过以后若是离世，让我葬他们在农田野郊旁，便可日日守着看我练武。”

原来这便是世间温情。

苏灵音虽从未体悟过，却无比明晰其中的珍重。

她没回话，只是接过苏峻手中的冥钱，一同烧了起来。

一杯烈酒敬天地，苏峻将大半杯酒液泼洒在黄土上，而后又倒了一杯仰脖猛然饮下，灼烧感自咽喉蔓延到腹腔，他感受着山野间寒凉的风，心生寂然，丢开佩剑便兀自坐在地上饮起了酒。

苏灵音担忧地站在一旁，想要说些安慰的话，最后却还是盯着燃烧的火光沉默不语。

她似乎劝不了什么，但真相往往比想象的要残酷，今日若言明，她怕苏峻无法承受。

浓郁的酒香蔓延开，苏峻茫然地盯着手上的酒，又抬眸看向坟上刻字的木牌，苦涩出声：“灵音，你同哥哥实话实说，为何要推我上侯府爵位？侯爷风头正盛绝对不会允许此事发酵，更何况你心里定然清楚，我不会背叛侯爷。”

“你对哥哥，究竟是真心，还是利用？”

清朗话音散落在山野间，风声萧萧。

他想要个明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