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这怎么能行?”烟霞振振有词地附和道,“虽然你家娘娘只做过三个月的皇后,嫁的是个半死不活的糟老头子,没尝到任何好处,男女之情也没体会过,还被他们云家人关在皇陵里折磨了五年……”
“但有纲常伦理束缚着,她就算被废黜了,也得安分为老皇帝守一辈子的寡,不能看别的青年才俊一眼,更是死都不能嫁给英姿勃发、大权在握的年轻皇帝!”
烟霞的话听得俩侍女心中一沉,都没了声。
“万一他强行逼你就范,娘娘你一定要宁死不屈!千万要为老皇帝守住贞洁!”
“就算他以放你全家自由做交换,你也不能答应。不就是爹娘弟弟妹妹吗?死了就死了!大不了,你也一起死!”
“匕首呢?来,我给你磨一磨,回头抹脖子的时候能利落些,省去许多痛苦。”
“必要时刻,你还可以撞墙而亡、咬舌自尽,怎么都行,千万要誓死守住贞洁!”
一席明着赞同,实际反驳的话,说的主仆三人均是哑然无声。
沉寂半晌,唐娴坐下饮了两口茶水,抚了抚心口,细眉拢起,与烟霞道:“你少说废话,我还没与你算账呢!”
云停已自己暴露身份,烟霞无需再隐瞒,老实交代了所有。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觉得一个与世隔绝五年的姑娘独自入京求助,是个好主意。
劝说不动,于是她把唐娴送到了云停手中。
“我说过的吧,三个月之内,所有人都能得到自由……时间是有一点偏差,但结果一样。”
烟霞得意洋洋说完,看见唐娴的表情,嘴角一收,道:“不过其余的与我无关,要走是你自己的决定,假死也是……”
……
唐娴心乱如麻,在窗边一直坐到傍晚,直到暮色将重,太医过来给她看诊。
云停是跟着的。
那会儿恰好俩侍女被嬷嬷喊走了,剩下个烟霞,在看见云停的第一眼,扭头就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医还是那个老太医,点了一盏烛灯在唐娴眼前晃来晃去,检查后,给她针灸治疗。
末了,委婉地教训了唐娴几句,大意是真想恢复眼力,就不能再擅自中断治疗。
他走后,云停道:“听见了吗?再不听话,眼睛会瞎的。”
唐娴纠正道:“你不要曲解太医的意思,他说的是夜间彻底看不见,没说会瞎。”
“与我犟嘴是吧?”
有宫女进来点灯,唐娴听见脚步声,不想被人看了笑话,暂时没回他,从圆凳上站起来,摸索着想到小榻上去。
手伸出去没摸两下,就被抓住。
唐娴心慌,低声道:“快松开,要被人看见了!”
云停皱起眉,看见她躲闪的表情,挥手让宫女全部下去。
等只剩下她二人时,他手上一用力,将唐娴拽至怀中。
室内点了一半的烛灯在唐娴眼前留下朦胧的光晕,唐娴看不清楚,被云停的动作吓得赶紧搂住他。
“你别乱动啊!”站稳后,唐娴推他,推不动。
云停道:“抱也抱过,亲也亲了,现在不让抱是怎么回事?你想始乱终弃啊?”
“……你就不怕被人知道吗?”唐娴有点难以启齿,“我……你……我是你皇祖……”
“我劝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提那几个字眼。”云停冷冷道,“别和我说什么世俗流言,我家祖上昏君暴君太多了,有几个差点亡国,不去批判他们,对我指指点点什么?”
“我收拾了那么多烂摊子,你人都不见了,我都得保持理智,稳着心神处理灾情与暴/乱,做的还不够好吗?”
“该做的事情我会做好,不该做的我不碰,但是少拿些没影没边的规矩来约束我,你也不行!”
唐娴支吾了下,道:“你家祖训……”
“祖训说的是不能抢臣妻臣女,没说不能抢皇祖母。”
“……”唐娴好一阵无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误提了“皇祖母”三个字,云停磨着后槽牙坐下,不由分说将唐娴按在他腿上,不准她动弹。
两人已经很久没这么亲密过了,唐娴脸热,犹豫了下,放松身躯靠在了他怀中。
云停说的也有道理,那些臭鱼烂虾做皇帝的时候,做的荒唐事多了,遭殃的都是黎民百姓。
他俩在一起,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不能啊?
真要考虑,她也只需要考虑自家人的看法。
想到这儿,唐娴道:“你知道我爹娘……”
“派人去接了。”云停道。
“我弟弟妹妹……”
“两日之内带到你面前。”
静了会儿,唐娴又问:“西南王他们能答应吗?”
云停冷哧一声,道:“有什么不能答应的?我爹当初为了成亲闹得远离京城不说,我家还有一个先祖娶了干尸为妻。”
唐娴:“……”
是了,他家祖传不正常,什么难以想象的荒谬事都有。
她重新靠回云停胸口,枕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听了会儿,突然挺腰坐直。
正抱着她温情着的云停,没有防备被她额头撞到下巴,“嘶”了一声,捏住她双颊道:“老实点!”
然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唐娴看不见,只觉得额头有点痒,胡乱摸了摸,睁着迷蒙的双眼说道:“我想了想,你们家这么多代的男眷一个正常的都没有,没道理你是个例外。会不会,你骨子里就是喜欢违背伦理呢?”
“比如说哪怕没有我这个皇祖母,你也会看上弟妻、姨母、姑母……”
“你非得提这事是不是?”云停火气直往上蹿,“行,皇祖母,我叫你一声皇祖母。”
云停被气糊涂了,环在唐娴腰间的手骤然收紧,将她粗鲁地打横抱起,道:“皇祖母,既然是做祖母的,今晚就辛苦你哄孙儿睡觉了。”
说着,他抱着唐娴向着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