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询察觉她醒来,握住她的手,与之十指交叉,“外面落雨了,曦儿再多睡片刻,我们晚些时候再出发。”
江晨曦如何还睡得着,她做了一夜的梦,梦里皆是他,现下被他撩拨,她早就起了火。
她阖上双眼,任凭萧询对她为所欲为。
约莫半炷香后,萧询抱着她去内间洗漱,之后又帮她换上干净的衣物。
江晨曦全程闭着眼,浑身上下没有骨头似的,懒洋洋地靠在萧询身上,偶尔还偷吻他几下。
“曦儿以前怎么没发现皇上如此贤惠,女子层层叠叠的衣物一件都没穿错,显然是唯手熟尔。”
“朕从未替他人穿过,也就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萧询受不了她的闹,径直扳过她的脸,逮着她的丁香小舌,与之嬉戏。
江晨曦求饶,“询哥哥,曦儿饿了。”
萧询及时刹住,离开她的唇瓣,舍不得把她欺负狠了,把人惹毛了,他还得哄。
之后萧询吩咐摆膳,外面雨势渐小,江晨曦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碗山药粥。
“一碗粥哪里够填报肚子,曦儿,再用些点心?”
江晨曦耍赖,倒在他怀里撒娇,“真的饱了,皇上若不信,不妨摸一摸我的肚子,都鼓起来了。”
兰英与夏菊忍着笑,她们的主子也只有在皇上面前才会像个小孩子。
“好,依你。”
俩人当着侍女的面也没避讳,双手十指相扣。
萧询怕她中途会饿,令兰英等人打包了一些方便携带的糕点。
马车直接等在外面的院门口,萧询舍不得美人秀眉微蹙,不愿让她的棉靴沾上一滴雨水,亲自把她抱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公主府,向着郊外的温泉山庄而去。
“皇上,曾府那名丫鬟就是替罪羊,曦儿愚笨,委实想不通谁在背后算计我。”
以防萧询乱吃醋,江晨曦机灵地避开萧珞珩不谈。
萧询把玩她手腕上佩戴的十八子佛珠,他曾经赏赐给她的,她先前一直不愿佩戴,今早俩人耳鬓厮磨时,他才注意到她戴上了。
“萧锦仪。”
萧询话音落下,江晨曦脊背一僵,猛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萧询。
“大长公主为何陷害我?她为何要买凶杀害齐候夫人?她与齐候有染?!”
迄今为止,江晨曦想不通萧锦仪为何要偏帮卢柳,如今更甚,妄图向她身上泼污水!
萧询怕她多虑,索性向她透露一二,“她陷害的不是你,是朕,她与齐候确实有染,且怀了齐候的子嗣,个中缘由牵扯太多,朕若现在告知你,你免不了夜不能寐。”
“曦儿,你且放心,欺负你的人,朕不会手下留情。”
江晨曦被一连串的真相弄得措手不及,萧锦仪胆大妄为,与齐候私通,还怀了齐候的孩子,为此不惜铤而走险,买凶杀害齐候夫人!
半晌,她低语,“大长公主疯了。”
萧询冷哼,眺望车窗外,雨已不小,乌云还未退散,依旧盘旋在京城上空。
他一语双关,“薛绍死时,她便疯了。”
江晨曦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没注意到萧询暗含深意的话,“皇上,实不相瞒,曦儿起初怀疑过贵妃。”
萧询回神,见她直勾勾地望着他,他伸手揪了揪她的脸,前段时日他辛苦喂的饭食全白费了,她又清减了。
“张元英为人跋扈,手上也确实不干净,但她与齐候夫人无仇。”
后妃手上不干净,无非是对伺候的宫人有生杀大权,萧询如此说辞,显然是对后宫妃嫔耍的小手段都了如指掌。
想来也是,萧询向来都不是昏君,唯独栽在了她身上。
江晨曦打了一个哈欠,蜷缩在萧询怀里补觉,萧询揽她入怀,用他的斗篷盖在她身上,以免她着凉。
近郊,温泉山庄。
马车径直驶入半山腰的庄子里,刚下过雨,台阶湿滑,萧询亲自搀扶江晨曦下了马车。
江晨曦想要避讳与他的关系,奈何萧询不撒手。
萧询在她耳边低语一句,“都是御前的人,别怕。”
江晨曦眼珠转了转,暗忖萧询的手伸得真长,这岂不是架空了太后身边伺候的人。
“那常嬷嬷?”
萧询勾唇一笑,他的美人儿冰雪聪明,一点即通。
他握了握她的手,“也是。”
江晨曦顿时羞红了脸,如此说来,她与萧询的一切,常嬷嬷早已知晓。
有了这一茬,江晨曦拜见太后时,有些心不在焉,也不好意思看向常嬷嬷。
萧询惯会演戏,声称半道上与她的车驾撞上,索性同乘一辆马车而来。
太后未往心里去,见江晨曦神思恍惚,体贴她遭此劫难,又怜惜她双手冰凉,叮嘱常嬷嬷午后送她泡温泉。
“曦儿留在庄子里多住几日,待到小年那日再与哀家一道回宫。”
江晨曦也正有此意,待在庄子里正好避一避风头。
“曦儿却之不恭,太后届时可别嫌曦儿烦。”
“傻丫头,哀家巴不得你来住,咱门每日打打牌九,不要太惬意。”
萧询瞥了一眼江晨曦,江晨曦权当没看见他眼里的控诉,眼下跟他回宫不可能,反正距离小年不过十日光景,弹指一挥间,很快便能过去。
“母后偏心,儿臣今夜也要留宿一晚,泡一泡温泉,解一解乏。”
太后闻言哈哈一笑,“都可,都可。”
江晨曦臊得慌,被萧询别有深意的眼神烫了一下,回想当初俩人在浴池苑的一幕,不禁心头滚烫。
与太后一道用了午膳,江晨曦便先回了她当初下榻的荷花苑,先睡了一会午觉,之后便领着兰英与夏菊去了浴池苑。
江晨曦穿着浴衣坐在池子里,温泉水热气蒸腾,驱散了寒凉,她手脚渐渐暖和起来。
兰英与夏菊洒满一池子的花瓣,便退了出去。
须臾,外间房门被人推开,萧询堂而皇之踏进来,绕过白玉屏风,一眼便捕捉到池子里泡着的小美人儿。
江晨曦无声与他对视,臊得满脸通红,“皇上忒大胆,也不怕被太后发现,骂你为老不尊。”
萧询徐徐走来,三两下脱掉衣物,下水朝她而来,“嬷嬷在外面看着,没人敢进来。”
江晨曦顿时脸红耳赤,睨他,偏过头,嘀咕了一句,“荒唐。”
一个巴掌拍不响。
他的荒唐,也是她纵容的。
萧询落座到她的旁边,大言不惭道:“一人泡也是泡,二个人一起泡也不费水,你泡你的,朕泡朕的,互不干扰。”
池子宽敞,多了一个人,且还是九五之尊,江晨曦心猿意马,忍不住频频扫向萧询。
他在闭目养神,竟真的心无旁骛。
江晨曦在萧询手里吃过几次暗亏,以防上当,她干脆凫水,潜到池子的对岸,与萧询面对面。
萧询未睁眼,嘴角泄露一丝丝笑,鬼丫头,防着他呢。
一盏茶后,江晨曦放心地阖上双眼,仰靠在池壁上,昏昏欲睡。
室内只余潺潺水声。
正当江晨曦放松警惕之际,池水泛起波澜,脚踝被人用力一扯,江晨曦失声惊呼,下一瞬,萧询浮出水面,捧起她的后脑勺,堵住她的尖叫。
门外,常嬷嬷放下了厚重的帘子,隔绝了一切偷窥,不允许任何人过来打扰。
俩人在浴池苑厮混了大半个时辰才罢休,江晨曦一身冰肌玉骨,皆惨遭萧询荼毒,就连她的耳后、颈项都未能辛免。
即便用了香粉遮掩,都掩盖不住。
当然,萧询的后背也没好到哪里去,都是江晨曦留下的指甲划痕。
晚膳时,江晨曦未露面,太后问萧询,“曦儿呢?”
常嬷嬷一边替太后布菜一边笑道:“公主泡汤泡累了,说她在苑里用膳,让皇上陪您用膳。”
太后笑了笑,“也罢,她身子骨差,是该好好歇一歇。”
罪魁祸首萧询淡定从容,想到美人儿向他抱怨娇嗔的模样,按捺心急,等用完膳再回向她赔罪。
荷花苑里,江晨曦歪在美人靠上看账簿。
金玉楼大掌柜遣人送来一堆账簿,她这段时日忙着与萧询厮混,忘了复核。
萧询带着一身夜风而来时,江晨曦已认真对完两本账簿。
“朕的小美人儿,气还没消呢?”
江晨曦抬眸,明晃晃地带着抱怨,遂又扭过头,不搭理他。
萧询自知理亏,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笑着上前,“灯下看账簿伤眼睛,你放着,朕替你看。”
哟,世道反过来了。
他先前拿账簿一事诱她留在福宁殿,如今他反过来帮她查阅,啧啧,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江晨曦便把账簿丢给他,起身绕过他,躺到床榻上,故意背对着他。
萧询轻声一叹,许出的承诺要兑现,乖乖拿起账簿,认真翻阅。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