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衫以及一条烟灰色的包臀裙,我从公司直接过去的,这些都是我的通勤装。
所以,沈时倦此刻深情地凝望着我讲述的,并不是我们的初见。
而是他和桑思侬的初见。
我忽然想起来我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个画展,是因为我收到了画展的门票,没有寄件人的信息,不知道是什么人寄的,当时我还以为是寄给公司的高层,我还去问了,没人在意,画展那天我刚好不忙,就约了南星一起去看了。
我以为,我和沈时倦的相遇不过是在某个时刻某个地点,他出现来接近我。
却没想到,连初见他都精心设计,只为重现他和思侬当年初见的一幕。
我就是一个妥妥的工具人,此刻他还堂而皇之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
我的胸膛里跳动的是他爱人的心脏没错,但是我也是个人,我有脑子的,我有感知的,我也有记忆的。
我的笑容此刻还焊在脸上,但是愤怒已经像浪潮一样涌了上来,一波一波,逐渐在席卷我的理智。
沈时倦把我当什么?
真当我是没有心的吗?
在他心里,我就是一个空心的人,没有喜怒哀乐也不会有羞辱愤怒,随便他践踏,随便他捏扁搓圆?
我向他走过去,我要否定他的说法,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他,你记错了,当时我穿的不是蓝色的裙子,我穿的是白色和灰色,跟蓝色完全不搭边。
我要打破他的幻觉,我要让他清醒过来,明白这是和我顾晚凝的婚礼,而不是桑思侬的。
我已经,忍了又忍了。
我走到他的面前,正要拿走他手里的话筒,他忽然张开手臂将我拥进了怀里。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我也看到了台下的我妈,她眼眶湿润地也在鼓掌。
她沉浸在我和沈时倦真挚的爱情当中。
可能,她也想到了自己,当年一片真心地嫁给我父亲,甘愿做三房,却落得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