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哭得更厉害了,沈时倦将我搂得很紧。
“走吧,晚凝。”
我还没有确定她是不是我妈,我怎么能走呢?
“去打一盆水来。”我说:“我现在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来擦吧,晚凝。”张婶哭着说。
“去打一盆水来。”我听见沈时倦不知道跟谁在说,过了一会一盆水放在我的手边。
我打湿了毛巾,颤抖的手轻轻地擦拭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我的手抖得不行,沈时倦握住了我的手腕,轻轻地挪动着,污血被擦去,我看到了一张我熟悉不过的面容。
熟悉又不熟悉。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妈这样面无人色的,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她的样子好陌生啊,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不知道一个人失去生命会在多快的时间里就四肢僵硬,像一根木头一样硬邦邦的。
“妈。”我跟她说话,但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去摸她冰凉的手的时候,我知道我这个世界上最冷的东西是什么,那就是此刻我妈的手。
他们拉我走,但我不肯,我执意要帮我妈擦干净身上所有的血污,我妈最爱漂亮了,她绝对不允许她脏兮兮地离开这个世界,而且她要穿得很漂亮很得体。
我帮我妈擦干净了身上所有的血污,现在我要回家去帮我妈找一件漂亮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