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欢他?”
江明若话音刚落,猫猫就像受了惊似的,猛地跳起来,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不,我才不喜欢他。”
江彻寒嘴硬道:
“哥,你一定是看错了!”
猫咪舔了舔爪子,嘟嘟囔囔,甩耳朵:“他这样满嘴谎话的oga,谁会喜欢他!”
江明若笑了笑,上前揉了一把猫猫头,看着江彻寒微红的耳根,故意逗他道:
“哥又没说是那方面的喜欢。”
他看着江彻寒骤然瞪大的眼睛,气定神闲道:“是朋友方面的喜欢不行么?团团你为什么提到他的时候会脸红?”
江彻寒:“”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哥哥逗了,登时不满地皱起眉头,满脸写着不高兴:
“”
江明若看见江彻寒真的不高兴了,方收了脸上的笑容,哄道:
“好了,是哥哥不对。”
江明若从善如流道:“哥哥错了。”
江彻寒撇嘴:“你和妈妈都都喜欢逗我玩。”
猫猫头垂头丧气,尾巴在地板上扫来扫去:
“只有父亲对我最好。”
听见江彻寒提到父亲江灵均,江明若的眼神闪了闪,片刻后伸出掌心,揉了揉江彻寒的后脑勺: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江明若低声道:
“哥哥请团团吃饭,赔罪好不好?”
猫猫头从鼻子里哼出气音,像是还是在不开心,但到底没和哥哥闹太久的脾气,乖乖地跟着哥哥走了。
江明若虽然已经功成名就,但到底是年纪轻轻就沾了家族的光,继承了奶奶那边的家业,如今才二十八岁,和江彻寒走在学校里时,因为过于出众的外貌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不少oga都在偷偷瞥他,甚至在经过江明若之后还偷偷拍下他的背影,在表白墙里捞人。
“哥哥,好多人在看你哦。”江彻寒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回过头看着江明若,因为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哥哥而开心骄傲,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哥哥。
“他们是在看团团,不是在看我。”江明若装作不知道:“我们团团长的真的很好看呢。”
“才不是。”江彻寒皱眉:“明明是在看哥哥。”
江明若叹了一口气:“我们家团团长大了,不好骗了。”
“哼哼。”江彻寒坐进江明若打的车里,关上车门:“哥哥,你什么结婚,给我找个嫂子啊。”
江明若闻言脸上没什么表情:“团团很想要个嫂子吗?”
“妈妈说你快三十了,也该成家了。”江彻寒道:
“我听说妈妈给你找了几个据说信息素匹配度很高的oga相亲,你都没有相中?”
“是去见了几面,但没有合适的。”江明若无奈:
“都是家族联姻,不得不见面罢了。”
“”江彻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不同于江彻寒的自由,江明若作为长子,生来就是要继承家业的。
江明若小的时候喜欢摄影,想要当一名野外摄影师,但这个愿望还没来得及实现就被父亲江灵均掐断了。
江灵均强行将早慧的江明若送进了京海大学少年班学习,年仅十三岁的江明若最后选择了金融作为自己的专业,第二学位也只选修了计算机,与摄影专业失之交臂。
江明若也是在江灵均和柳元弦感情最不好的时候出生的。
那时候江灵均在事业上升期,很少回家,柳元弦也忙着拍戏,家里经常空空荡荡的只有江明若自己,好不容易盼到爸爸和父亲能回家,结果江灵均和柳元弦不是冷战就是吵架,最后江明若也不期待他们能回家了,一家人形同陌路,彼此爱咋咋地。
等到江明若九岁的时候,江灵均和柳元弦吵了十多年,可能也吵累了,加上事业逐渐稳定,对疏于照顾的大儿子江明若起了些许亏欠,江灵均和柳元弦回家的次数便也多了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江彻寒出生了。
可能是想要弥补的心情太过于强烈,江灵均和柳元弦将对江明若的愧疚尽数化成了爱倾注到作为二儿子江彻寒的身上。
江彻寒从出生开始就饱受一家人的喜爱,他出生的时候,江灵均这个工作狂还特地请了半个月的陪产假,专门陪着柳元弦一起照顾江彻寒。
等到江彻寒满一月的时候,他奶奶让人打了长命金锁和金镯,挂在江彻寒的脖子上,而江彻寒满一岁抓周时,身边放的除了纯金打造的算盘和笔,还有爷爷奶奶送他的房产证和车钥匙。
江明若曾经也在暗地里怨过恨过,怨恨为何他自出生起就从未得到过父母的宠爱,凭什么弟弟江彻寒一出生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重视。
但——
那样的怨恨在江彻寒会说话时,说的第一声不是爸爸也不妈妈,而是哥哥的时候,彻底烟消云散。
在十一岁那年,软乎乎的小团子迈着艰难的步伐,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磕磕巴巴地叫他哥哥的那一刻,血浓于水的亲情就已经压过了阴暗生长的嫉妒。
江彻寒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他依赖他,信任他,喊他哥哥,他为什么要把对父母的不满和怨恨,转移到无辜的弟弟身上呢?
思及此,江明若回过神,重新将视线落在了满脸写着担忧的江彻寒身上:
“好啦,别不开心。”
他说:“哥哥会看着办的。”
“”江彻寒思考片刻,随即下定决心道:“哥哥,回去我和爸爸妈妈说,让他们不要让你去见那些oga了。”
他说:“包办婚姻要不得。”
江明若失笑,安抚道:“团团,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任谁怎么强迫,也勉强不了我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哥哥还是会难受的,不是吗?”
江彻寒一句话便让江明若彻底怔住:
“我想不通明明父亲自己之前都因为联姻的事情所以痛苦,为什么还要逼你——”
“团团。”江明若忽然打断了他: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他淡声道:“父亲听到了又会不高兴的。”
“”猫咪怔住,随即缓缓低下头,舔了舔爪子,窝在江明若肩头,没有再出声。
“好了好了,哥哥说话太重了,对不起。”江明若垂头摸了摸猫头:
“团团,哥哥希望你一直开开心心的。”
他转移话题有些生硬,但声音到底还是温柔的:
“即便那些事情一辈子都无法和解,但父辈的恩恩怨怨不应该落在你身上你喜欢薛千湘,想和他做朋友,就尽管去和他做朋友,哥哥不会阻拦你的。”
猫咪豁然抬起头,抖了抖耳朵:
“真的吗?!”
“真的啊。”江明若笑道:“只是做朋友,又不是把他娶进门,爸爸妈妈不知道就行,你在瞎担心什么。”
他说:“哥哥永远站在你这边,一定会帮团团保密的。”
“谢谢哥哥!”江彻寒本来还因为被江明若撞破了和薛千湘的事情所以惴惴不安,担心江明若告诉江灵均和柳元弦,但这会儿听出江明若语气里的松动,登时开心了。
猫咪踢了踢爪子,蹦到江明若身上,又是蹭又是抱:
“爱你!”
江明若笑着拍了拍江彻寒,慢声细语:
“哥哥以后的钱约莫都是留给团团的,团团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永远不必因为钱低头求人。”
他说:“只要你开心,哥哥就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伴随着这阵轻柔的安抚声,载着二人的出租车不断驶远,车上方有沙沙的风响起,不远处雪白的玉兰花轻轻晃动,树叶在地面上投下细碎灼热的光影。
“这大太阳。”
颜萋一边抱怨着一边撑起伞,遮盖在自己和薛千湘的头顶,用掌心扇着风,试图给自己的脸颊降温:
“湘湘,我好热啊。”
“我也热。”薛千湘一边低头,一边给江彻寒发去好友申请,但一连发了几个,都石沉大海。
江彻寒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对于薛千湘发过去的好友申请一个也没通过,他们本来也不是在一个学院的,选修课也不是每周都上,薛千湘别说想找猫,现在就连一根猫毛也找不到。
猫猫在和他玩躲猫猫。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薛千湘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握紧了手机。
那天应该和江彻寒解释清楚的。
薛千湘深感后悔。
他就不应该犹豫。
设身处地站在江彻寒的立场上,他被人删了好友,当事人几天后还若无其事地站在他面前,说是别人拿了他的手机删好友——
这件事是真是假本身就存疑,摆明了江彻寒不一定会相信,他薛千湘还支支吾吾不肯说出是谁,猫咪虽然真诚但是又不是一个傻猫,会这么爽快地相信才怪了。
得想个办法找到江彻寒,当面解释才是。
但是江彻寒不通过他的微信,他没法联系到江彻寒,要怎么才能逮住这个灵活的猫咪呢?
忽然间,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猛然在薛千湘面前闪过。
对了,夏至清!
他们一起上过拉丁舞课,本来就是搭档,下课以后就互加了微信,夏至清和江彻寒是同班同学,课表高度重合,只要了解到江彻寒的课表,不愁抓不住猫咪。
思及此,薛千湘的动作陡然一顿,拿出手机,给夏至清发去了消息:
【在吗?】
天气太热了,夏至清不知道是不是在睡午觉,薛千湘这条消息发出去快两个小时,夏至清的回复才姗姗来迟:
【?】
薛千湘在练舞房练的满身是汗,见到夏至清的回复,也不顾擦汗,赶紧给他发消息,单刀直入:
【可以把你的课表发我一份吗?】
夏至清回复:
【干嘛,想追我啊?】
薛千湘:
【】
夏至清讨了个没趣,又问:
【是因为何举吗?】
薛千湘道:
【不是。】
夏至清:【那?】
薛千湘不想和他纠缠,只道:
【给我你的课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