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子堪比亲子,那些年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宋敛一直以为,他的人生就该如此,在沈同甫的栽培下科考入京,然后迎娶沈翩翩,仕途美人双丰收。
可就在沈家出事当天,他误打误撞恢复了记忆。
那些本不该再被记起来的黑暗过往如同潮水一般向他涌来。
倘若没有恢复记忆,他或许会与沈家共渡难关。
可就是这么巧,他记起来了,也知道了自已想要的是什么。
他当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然后回去复仇,拿回属于自已的东西。
沈家摊上的事不小,一旦被牵连,他要么无辜枉死,要么因为牢狱之灾毁了仕途。
不管前者还是后者,他都再无回去复仇的可能。
所以他卖了沈翩翩,靠着魏潜的权势庇护到了盛京。
但没想到,入京第一天他就被骆家那位三姑娘骆瑶相中。
后来骆首辅得知了此事,把他叫到跟前,告诉他杀了沈家父子来当投名状。
否则就算有魏潜的庇护,骆首辅照样有的是办法让他在盛京毫无立足之地,还能让他死无全尸。
当时的骆首辅正处在丧子之痛中,宋敛相信他会说到做到把对沈家的怒气牵连到自已身上来。
于是找了人前往姑苏。
只是因为魏潜的插手,事情最后没办成,沈家父子平安出狱了。
骆首辅怒不可遏,当时就想杀了他,是骆三姑娘抹着泪站出来制止的。
骆首辅最疼这个小女儿,为了小女儿才暂且留了他一命。
收回散漫的思绪,宋敛提起笔,在纸上画了一支簪子。
那是以前在沈家时,他特地为沈翩翩画的。
原本都已经让银楼做好了,要在沈翩翩及笄当日送给她。
只是后来出了变故,簪子不仅没送成,还弄丢了。
等纸上的墨迹干透后,宋敛吩咐书童,“把这张图拿去银楼,让他们照着图打出上面的簪子。”
书童接过看了一眼,惊叹道:“想必是大人亲手所画要送给骆三姑娘的及笄礼物吧?她知道了会很高兴的。”
宋敛牵了牵唇角,不置可否。
——
下了聘,就到了商定大婚日子的请期环节。
魏夫人还留在姑苏,又亲自来了一趟沈家,跟沈同甫商议。
“前两天我让人瞧了日子,冬月上倒是有个不错的吉日,只是这事儿,恐怕还得跟亲家你商量商量。”
定亲后,魏夫人称呼都变了,满脸笑容,“翩翩头上还有位兄长,亲家是否要等长子娶了亲再嫁女?”
这个问题,沈同甫早就考虑过了。
站在他个人的角度,自然是希望囡囡多在家留两年的。
可时聿说过,他的婚事要等考中进士后再议。
而之前沈家出事,时聿耽误了今年的春闱,下一次,得等三年后了。
总不能让魏家等三年吧?
想到这儿,沈同甫道:“既然亲家母已经瞧好了日子,那就定在冬月上吧。”
距今还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足够他为女儿准备嫁妆了。
婚期顺利定下,魏夫人彻底放了心,临出门前又跟沈同甫说到时候来沈家接亲的会是魏潜的庶弟魏峥。
魏潜则是直接从漠北回盛京魏家,等着沈翩翩拜堂。
沈同甫表示理解。
魏潜身为驻守漠北的将军,能回京一趟本就不易。
若要他本人亲自来接,光从盛京到姑苏来回就要花上月余。
再算上他来回漠北的时间,朝廷肯定是不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