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翩打宋敛的那一巴掌,宛如打在了骆瑶的脸上。
把宋敛拽回马车上,骆瑶怒不可遏。
“我诚心来赴她的约与她交好,她竟然仗着定北王妃的身份如此当众羞辱我?她想撕破脸,那我成全她便是。”
翠儿扯了扯骆瑶的衣袖,示意她看看对面的宋敛。
宋敛自上车后就一直靠在板壁上闭目不言。
骆瑶望着他被打得红肿隐约能见指痕的左脸,一阵心疼。
吩咐车夫找个药铺停下买了盒药膏上来,骆瑶挪到宋敛旁边,打开盒盖要给他抹。
宋敛突然睁开眼睛,避开了她的触碰。
骆瑶蹙眉,“都这时候了,你就不要跟我讲什么规矩礼数了吧?”
宋敛从她手中接过药盒,淡声开口,“我自已来。”
骆瑶见他从始至终跟个没事人一样,不由得怒从中来,“她那样打你,你当时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宋敛挑唇,似笑非笑地看向骆瑶,“那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直接打回去?”
“我……”
宋敛抠出一点药膏,往自已脸上抹着,“我早说了,我只是个小小的户部郎中,在这盛京城里人微言轻,配不上骆姑娘,自然也不敢打定北王妃。”
骆瑶本来就生气,一听他这话更是怒火噌噌往头顶窜。
“宋敛,你要我说多少遍,我在乎的只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权势地位。”
从认识到现在,骆瑶很少会连名带姓地喊他。
可见今日,是真的生气了。
“我在乎。”
宋敛毫无情绪的三个字,彻底堵住了骆瑶涌到喉咙口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骆瑶才岔开话题,“那沈翩翩当众污蔑你杀她父兄的事,你为何不反驳?”
这件事,骆瑶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在她眼里,宋敛除了不爱她,哪哪都完美得无可挑剔,要有不好也是别人不好,该别人自已找找原因。
宋敛淡淡瞥她一眼,“有没有可能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而联合我要杀了她父兄的那个人,是你爹?”
骆瑶呆住,整张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
心里一直惦记着宋敛,楚王妃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
沈翩翩和婆婆互相递了个眼色,等捐完香油钱就提出了回府。
今日来上香本来就只是个幌子,沈翩翩真正的目标是宋敛。
不仅要当众打他,还要当众揭露他做过的那些腌臜事。
就算宋敛不在乎自已的名声,那户部的尚书侍郎们以及宫里掌权的太后娘娘下次用人时总会斟酌再三了吧?
尤其是骆首辅。
是他想杀了沈家父子撒气才会把宋敛当成一把趁手的刀。
如今她当众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又含糊其辞,没有直接明说联合宋敛的人是骆首辅。
百姓们反而越会怀疑到骆首辅身上。
骆首辅有多爱惜他的乌纱帽,沈翩翩很清楚。
那他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一脚踹开宋敛撇清关系。
要么,再绞尽脑汁想个法子替宋敛洗白。
且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只要他们不舒服,沈翩翩就舒服了。
——
沈翩翩在普度寺外闹得那么大,才不到半天时间就传入了骆首辅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