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沈同甫和顾毫站在书房内,看到门口哭成泪人的小翩翩,对视一眼后俩人慌了神。
小翩翩本来就因为顾书黎的死精神上受了打击还没彻底恢复,又突然得知自已不是爹爹亲生,承受不住病倒了。
顾毫急得火烧眉毛,思量再三,他找了沈同甫商议,必须想办法让小翩翩忘了这件事。
沈同甫望着女儿一蹶不振病恹恹的模样,心痛如割。
最终妥协下来,同意了顾毫的提议。
他们请了当地有名的大夫开方子,寻了药喂小翩翩吃下。
好转以后,小翩翩果然忘了从前的很多事,包括她的身世。
顾毫这才放了心,回青州后没多久就考中举人入京春闱。
中了进士后,顾家举家搬去了盛京,再也没和沈家有过来往。
收回思绪,沈同甫长舒了口气。
先前女儿问起小时候是不是脑袋受了伤忘了一些事的时候,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看来往后说话行事,还是应该再谨慎一些才行。
——
回程的路上,和要去国子监的沈时聿分道扬镳后,沈翩翩碰到了被押送去教坊司的骆瑶主仆。
从早上抄家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
骆家身为盛京名门,骆首辅的身份地位又摆在那,他们家出事,消息传播的速度很快。
这会儿大街上站了许多百姓凑热闹。
沈翩翩也是因为听到了熙熙攘攘的声音,这才打开帘子。
正好就看到了由羽林卫押送着的骆家女眷。
走在最前面的是骆瑶。
她衣着素净,面容憔悴,额头上绑了一圈纱布,纱布上隐隐渗出血迹。
沈翩翩没多看,只一眼就放下了帘子。
为首的羽林卫认出对面来的是定北王府的马车,忙呼喝着骆家女眷让往一旁。
马车缓缓行驶到骆瑶身旁时,她突然喊住她。
“沈翩翩。”
沈翩翩没掀帘,也没应声。
骆瑶知道马车里是沈翩翩,抿唇过后问她,“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做?”
沈翩翩闻言,翘起唇角,让车夫停下,隔着帘子回答骆瑶的话。
“骆姑娘别误会,虽然我们有过相同的经历,但你是你,我是我,我永远不会变成你。”
顿了顿,她继续道:“还记得你老是把我商户女的身份挂在嘴边。你说得对,沈家就是商户,但也因此,沈家有的是钱,我爹不会因为二百万两银子去盗取国库犯下抄家流放的大罪。”
“而我,区区商户女罢了,自认为没有骆姑娘的自信与胆量敢去改变一个连养父都能出卖的男人。”
沈翩翩这些话,宛如一个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扇打在骆瑶的脸上。
骆瑶低下头,往前走了两步,靠近马车,嘴唇翕动了好几下,缓缓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现在回想起来,从前信誓旦旦要改变甚至是驯服宋敛的那个她,简直可笑之极。
骆瑶没等来沈翩翩的原谅,她回过神时,定北王府的马车早就走远。
——
宋敛带着人在骆家地下发现了一处十分宽敞的密室。
密室里琳琅满目,成箱成箱的金条、纯白银、大金元宝、银元宝和银锭子堆叠如山。
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的箱子是用来放房契和田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