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游历的老王爷？”

宋敛恢复记忆以后，私底下没少打探关于西陵皇室的事，但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位王爷。

楚王妃点点头，“他名叫上官苏，是太爷爷那一辈的王爷，年轻时候就不爱权斗，整日里沉迷于医术，喜欢外出游历，颇得太爷爷信任。”

“所以太爷爷才会把天子令给了他，让他监督后世子孙。”

楚王妃口中的“太爷爷”，正是西陵的开国皇帝。

“他到现在都没回西陵？”宋敛又问。

“回过一次。”楚王妃道：“父皇前头，就被他废过一位骄奢淫逸的帝王。”

宋敛满心震惊。

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的地位能凌驾于皇权之上，还能随意废黜帝王。

一念之间，宋敛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抬头看向楚王妃。

楚王妃洞穿了他的心思，叹气道：“阿寂，我知道你恨父皇，但他是那位老王爷亲手扶上去的，在治国理政方面的能力，无可挑剔。”

“你若是想借老王爷的手废了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再不可能，我也要试试。”这几个字，宋敛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七岁那年，他的父皇永熙帝微服私访时不慎落入贼寇手中。

当时陪伴永熙帝左右的正是他的母妃惠妃。

惠妃为救永熙帝，被贼寇给玷污了。

永熙帝不想此事成为皇室之耻，回宫后逼着惠妃“自愿”出家，去了庵堂清修。

七岁的宋敛在帝寝殿外跪了三天，并未求得任何结果。

后来太子上官豫不小心把传国玉玺打碎了一个角。

皇后对宋敛说，只要他主动站出来承认是他做的，惠妃就能回来。

宋敛信了，于是在文武百官面前承认了是他打碎的传国玉玺。

结果，他直接被永熙帝从皇家玉牒上除名，赶出皇宫。

他一路跌跌撞撞跑去了庵堂，正看到他娘浑身血肉模糊，被几个尼姑抬出来，扔到乱葬岗。

皇后显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却也不杀他。

而是将他囚禁起来，再买通人，以当年贼寇玷污他母妃的方式，同样玷污了他。

长达三年的囚禁，长达三年的噩梦。

直到他寻到机会逃出来，躲入商队的货箱里，不知不觉来到了大盛。

商队的人看到他，只当他是来偷东西的小贼，把他毒打了一顿。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的脑袋撞在货箱上受了伤失去所有记忆，被商队扔在半路。

再后来，便是沈同甫捡到他，将他带回了沈家。

那段过往，宋敛每回忆一次，浑身上下就像被千刀凌迟过一遍。

他恨得身躯颤抖着，一双眼疯狂而阴鸷，“阿姐，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那位老王爷？”

他要回去，他一定要想尽办法回西陵。

楚王妃无奈摇头，“老王爷游历诸国，居无定所，要找他，堪比大海捞针。不过阿寂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安排人去打探。”

——

濯水居。

刚从苏老头那儿下课回来的沈翩翩正坐在庭院内，跟魏潜对弈。

魏潜见她心情不错，他也跟着弯起唇角，“什么事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