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戴着帷帽的姑娘”几个字，沈翩翩就猜出来人准是骆瑶。

她屏退羽阳，喝了口茶让门房去回话，不见。

门房出去没多久，就又折了回来说那姑娘说了，手上有个重要的情报，兴许王妃会感兴趣。

沈翩翩翘起唇角，这才让门房放行。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骆瑶被带到王府花园。

沈翩翩已经在亭子里就坐，桌上的盘子里铺了碎冰，碎冰之上，一个个鲜红的樱桃果肉饱满，令人垂涎欲滴。

骆瑶瞧着这一幕，黯然垂眸。

这些贵重的鲜果，不久之前也曾是她的桌上常客。

然而骆家一倒，她不仅一无所有，如今还连像个正常人那样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

沈翩翩葱白的手指捏起一颗樱桃送入口中，目光看向骆瑶。

“骆姑娘，我时间宝贵，你有什么事就长话短说吧。”

骆瑶闻言掀开轻纱稍稍抬起头，却在看清沈翩翩的模样时愣住。

人都说女人成了亲，再鲜嫩的模样也会被后宅琐事磨出痕迹。

沈翩翩刚嫁入定北王府那会儿，骆瑶为了送请帖，站在大门外头一次见她就被这张脸恍住。

没想到如今再见，沈翩翩竟比从前还要美了。

这副雪肌玉骨的容颜，是她见了都要多看几眼的程度。

这个认知，更让骆瑶觉得心酸，她眼眶一涩，冲着沈翩翩就跪了下去。

沈翩翩看着她，“骆姑娘这是作甚？”

骆瑶开口，语带哭腔，“我知道我从前因为宋敛，做了不少蠢事，对王妃多有冒犯，如今家族落难才幡然醒悟。”

这种开场白，沈翩翩听得索然无味，“直接说重点吧。”

骆瑶一噎，随后咬了咬唇，低声说道：“我得罪了教坊司的管事，她今天晚上会把我送到一个老男人的床榻上，王妃若是能保住我的清白，往后骆瑶当牛做马，供你驱使。”

沈翩翩挑眉。

别看教坊司是官家的地方，内部其实也分个三六九等。

一般而言，像骆瑶这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会成为最上那一等，当个乐工，卖的是技艺。

只有什么都不会、又或者得罪了人的那一部分姑娘，才会被安排去接客，供达官显贵们取乐。

沈翩翩不用问也知道，骆瑶刚去教坊司放不下身段，连乐工都不愿当，所以得罪了管事，要被阴了。

沈翩翩也不跟她废话，“骆姑娘有什么筹码，先拿出来吧，让我看看你值不值这个价。”

骆瑶组织了一下语言，看向沈翩翩，“不知王妃可曾听说过，西陵国有一位地位凌驾于皇权之上的老王爷？他是西陵开国皇帝的亲弟弟，因是老来子，如今尚在人世。”

沈翩翩沉默着没接腔，示意她往下说。

骆瑶接着道：“我也是偶然间偷听客人说起的，这位老王爷如今很有可能就在盛京城内。”

沈翩翩内心毫无波澜，“你的筹码就是这个？”

骆瑶面色晦暗：“我知道王妃想要的是对宋敛不利的情报，我也想对付他。可我刚到教坊司没多久，又不愿接客，接触的人实在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这个，我本以为，王妃会感兴趣。”

沈翩翩思索了一会儿，问她，“你说这位老王爷的地位凌驾于皇权之上，有没有具体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