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沈翩翩语气坚定道：“我入宫有很重要的事。”

魏潜挪到她旁边坐下，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想见太后娘娘，可明日会有藩王刺杀太后，宫里很危险，我担心你……”

“那我带着嘉宁去，可以吗？”沈翩翩知道魏潜是为了她好。

可她明日必须入宫，必须见到太后。

魏潜沉思了会儿，还是放心不下，“算了，我陪你去吧！到时候楚王与我里应外合，应该能成功将逆贼捉拿住。”

——

次日，中秋，太后寿诞。

宫宴要接近午时才开，文武百官以及藩王使臣们会在辰时之后陆续入宫。

沈翩翩天刚亮就起了，她要赶在所有人前头先去到皇城里。

捯饬好换上诰命服后，魏潜陪着她坐上马车，直奔皇城方向。

慈宁宫内，淳懿太后已经起了，只是还没等宫人给她上妆，她先撑不住吐了一大摊血。

整个内殿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琳琅带着人在清理。

沈翩翩和魏潜过来时，血迹已经清理干净，一旁的香案上重新燃起熏香。

沉水香的味道很快让殿内的气息焕然一新。

魏潜隔着几重纱帘，给太后行了礼就自觉退了出去守在外头。

沈翩翩则是挑帘径直往里走，一直走到最里面，才看到淳懿太后撑着额头，歪靠在琉璃宝榻上。

殿内的下人早就被使唤出去，这会儿只有她们二人。

沈翩翩一眼看出淳懿太后在强撑，她眼眶一酸，忍不住上前，“娘亲，你……”

宝榻上，淳懿太后忽然摆了摆手，睁眼看向沈翩翩。

“我不是你娘。”

还没等沈翩翩反应过来，她缓缓坐直了身子，轻咳一声，继续道：“严格来说，我该唤你一声‘殿下’。”

沈翩翩只觉得莫名其妙，“娘，您在说什么？”

淳懿太后示意她坐，忽然问她，“你可听说过昭鸿太子？”

沈翩翩点点头，“那是前朝的太子。”

淳懿太后嗯了声，“既然你知道他，那我当初告诉你的故事，就得推翻从头说起。”

她声音缓慢，吐字却十分清晰，像是等待这一天已久，语气里透着几分释然。

“前朝覆灭时，昭鸿太子在大内禁军的护卫下逃了出去。”

“当时有一个家族，顾氏一族，对昭鸿太子忠心耿耿。”

“于是为了躲避追杀，顾家把昭鸿太子的亲生女儿送到了姑苏沈家。”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顾氏一族只忠于前朝，只忠于昭鸿太子，一旦有必要，全族都得为了昭鸿太子而牺牲。”

“几年后，先帝下江南时，对我起了爱慕之心，顾毫兄弟得知后，让我将计就计，因为他们要把昭鸿太子的后人送回来。”

“于是就有了先帝让人一把火烧了沈宅，给我换身份入宫的这件事。”

沈翩翩猩红着眼，“所以，您到底想说什么？”

淳懿太后道：“萧允申，正是顾家拼死送回来的昭鸿太子后人。”

“你们姐弟的身份，便是顾家不惜用命来守护的秘密，因为那个时候还不到时机，还不能让你知道。”

“可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我把这一切告诉你，是希望将来你能想尽办法辅佐允申。”

沈翩翩后退两步，自嘲地笑了笑。

闹了半天，原来前朝余孽竟是她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