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殓这天,文武百官和命妇都得入宫。
魏家所有人起了个大早。
魏老夫人,魏夫人和沈翩翩换上了衰服。
客院里,沈时聿刚换完衣服,转身就看到了他爹进来。
沈同甫商人的身份去不了皇宫,只能前来叮嘱儿子。
“祭礼完成后,别急着回来,去看看皇上。”
那孩子小小年纪没了娘,心里肯定很难受。
沈时聿并不知道太后的身份,只当他爹是为了让他尽到帝师的职责,于是郑重点了点头。
和沈同甫道别后,沈时聿去往前厅,和魏潜他们汇合,一大家子人开始启程入宫。
大殓流程复杂,要先去太庙给太后请谥号,宣读过后行祭礼,祭礼过后,所有人举哀,也就是哭临。
之后,在出殡之前,每天都会定时哭临。
马车上,魏老夫人跟沈翩翩说她身怀有孕,到时候象征性地出出声儿就行了,别真哭,容易动了胎气。
沈翩翩面上点头应着,真到了哭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跪了那么久,沈翩翩的双腿有些麻,刚想请一旁的婆婆拉自已一把,一只手就朝她伸了过来。
沈翩翩抬起头,看清楚对方正是摄政王妃,也就是之前的楚王妃上官韵。
沈翩翩没有把手递给她。
一旁的魏夫人看出了儿媳妇的不情愿,急忙弯腰去拉她。
沈翩翩借着婆婆的手,稳稳当当站了起来。
上官韵冲着她莞尔一笑,“哭得如此伤心,没想到定北王妃与太后娘娘的感情这般深厚。”
在场的命妇都是来完成任务的,所以哭临都是硬哭。
上官韵的位置好,可以把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底,谁真哭,谁假哭,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翩翩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整个命妇哭临现场,就属她哭得最到位。
沈翩翩的眼圈还有些红,唇角却是弯了起来,笑看着上官韵。
“难道摄政王妃和太后娘娘的关系不好么?”
上官韵的面色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
沈翩翩接着道:“对了,最近盛京有小人,会撺掇自已性子单纯的亲妹妹去损害男子清誉,尤其是位高权重的那一部分男子,摄政王妃可要记得提醒摄政王注意些,否则保不齐哪天他就被小人害到头上来了。”
上官韵听出沈翩翩已经识破了是她让上官淼去的国子监。
她心下倒还算镇定,不疾不徐地说道:“定北王妃多虑了,我家王爷洁身自好,从不在外沾花惹草,他不可能会上这种当,若是定北王妃家中有人中了招,只能说明他定力不足,至于能力,恐怕也需要商榷。”
沈翩翩闻言,冲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得出来,摄政王的确很洁身自好。”
沈翩翩分明没说什么,可听在上官韵耳朵里,就成了沈翩翩在讽刺她,摄政王已经洁身自好到了连她都不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