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翩翩的面色严肃下来,魏潜捶腿的动作一顿。
“摄政王,难不成想谋反?”
“不是谋反。”沈翩翩道:“摄政王比谁都清楚,他不可能当上皇帝,或者我换句话说,他想要的并非皇位。”
魏潜面露不解。
沈翩翩娓娓道来,“王爷应该还记得吧,姚芳语曾经跟我说过,赵世子的毒是摄政王下的,以至于她和赵世子成亲这么多年一直没能圆房。”
魏潜点点头,这件事,沈翩翩告诉过他。
“我那时候就猜测,摄政王应该是想找个机会,把姚芳语从赵家接走。”
沈翩翩继续分析道:“可是他一边想获得皇上的信任继续扩大自已在坊间的声望,一边又想霸占有夫之妇,这两者明显是矛盾的。”
“所以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情况下,摄政王可以毫无顾忌地带走姚芳语,并将之据为已有,还不怕自已在坊间的名声受损。”
“直到刚才,王爷告诉了我他外祖家的事,我才豁然开朗。”
“先帝亏欠了他母妃,亏欠了他的外祖家,还剥夺了他与意中人相守的机会,硬把和亲公主塞给他。”
深吸口气,沈翩翩缓缓说出了自已的推测,“他想彻底毁了萧家江山,毁了大盛,以此来复仇。”
魏潜虎躯一震,“得不到就毁掉,摄政王真有如此可怕?”
“他娶了和亲公主,还要给赵世子下毒,不让赵世子碰姚芳语,这个细节已经说明了摄政王有两副面孔,并非世人看到的那般心系天下悲悯苍生,不是吗?”
说起来,宋敛还真是跟萧景同如出一辙。
当初卖她卖得干脆。
等她真的嫁给了魏潜,怀上魏家子嗣,他又回过头来说把她送给魏潜只是权宜之计,他一直在找机会接她回去。
魏潜顺着沈翩翩的思路往下想了想。
似乎所有的疑点都串联起来了。
先帝欠萧景同外祖家太多,可平反后所谓的补偿是为他和西陵公主赐婚。
萧景同欣然接受,从未表露过任何的不情愿。
这不是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调回京之后,魏潜因为太后的交代,偶尔会去找萧景同,商讨朝廷当前的局势。
某次魏潜出于好奇,问了萧景同一句,这么多皇子里,太后唯独信任他,可是有什么秘诀。
萧景同当时饮着茶,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只是在先帝改立萧允申为继承人的这件事上帮太后出了几分力罢了。
魏潜是武人心思,大多数时候更简单粗暴一些,比不得谋士们的老谋深算。
更何况是萧景同这样足智多谋的人。
魏潜一直以为,萧景同是个赤胆忠心的人。
如今却是细思极恐。
原来他协助太后,扶萧允申登基,只是因为幼帝年纪小好拿捏,方便他完成自已的复仇。
“如果推测为真,那摄政王的布局应该早就开始了。”
魏潜沉着脸,“得想办法提醒陛下,小心防范此人。”
沈翩翩道:“陛下如今信任他,倘若王爷直接去提醒陛下,陛下反而会怀疑你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