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潜率领东征大军抵达东境时，东境七州已经沦陷了六州。

仅剩一个灵州在苦苦支撑。

作为东境最后的壁垒，一旦灵州城破，东启便会挥军直入盛京。

届时国破将成为不可挽回的定局。

主帅大帐内，魏潜正在召见驻守东境的将领荣安伯。

短短数月连失六州，眼看着整个东境就要丧在自已手上，荣安伯进去后便对着魏潜跪下，无颜抬头，声音激动道：“老夫无能，让东境落入此般境地，求王爷救救东境，救救百姓。”

燕衡带来的那些军队，粗蛮无比，攻下城池后从不善待百姓，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简直丧尽天良。

尽管荣安伯拼力在守，奈何对方来势汹汹，好似对东境的布防了如指掌，每一次总能出乎意料地先破掉他的防线，继而大肆攻伐，打他的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魏潜垂眸翻看着近日来的军报，闻言抬起头来，“伯爷行此大礼，是折煞我了，今夜请您来是为了商讨战术，不是为了追责，您先起来，与我说说东启太子燕衡此人。”

行军的路上传信不便，魏潜没办法了解到关于燕衡更多的细节。

荣安伯马上说道：“东启帝后宫佳丽无数，却始终只有燕衡一个儿子，只是燕衡在娘胎里过了病气，生下来就体弱，打小被送出宫将养，数月前刚回宫，便被封为了太子。”

魏潜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哪怕燕衡体弱被送出宫，东启帝也是按照储君标准来培养他的？”

“这……”荣安伯答不上来。

想了想，他分析道：“或许王爷猜得不错，毕竟东启帝就这么一个儿子，倘若他不成器，储君就得从宗亲里面挑选，想来东启帝也不想自已的皇位旁落他人。”

“那燕衡太子来势汹汹，区区数万人，短短时日就把东境驻军打得溃不成军，连破城池。”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最终荣安伯还是叹了口气，“此番胜局，只能归结于燕衡此人精兵善谋。”

魏潜听着“精兵善谋”四个字，沉默着久久不语。

军报上说，燕衡起初带来的几万军队，并非东启军，而是他借来的游牧兵，东启的救援军是后面才来的。

以东启帝安于现状不参与疆土纷争的性子，他不可能会冒险同意这个刚回京的儿子借兵攻伐强国大盛。

那就有一种可能，东启帝一开始都不知道燕衡要攻打大盛，后来是看到了接连的捷报，才想着乘胜追击给燕衡增派援军。

一个刚回京的皇子，就算想要在东启帝和文武百官面前树立威信坐稳储君位置，也应该循序渐进才对。

燕衡起手就是出兵，还是借兵打仗。

如此大胆的尝试和冒险，是把整个东启都押上了。

魏潜总觉得，这件事透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怪异。

但他不知，他和援军的到来，让泰山压顶的荣安伯如释重负。

“那王爷今夜先休息，战术之事，明日再行商讨。”

荣安伯正要退出去，又被魏潜喊住。

“不必等明日，今晚夜袭东启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