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敛闻言，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翩翩一眼。

这个女人落入他的手中，魏潜前来夺妻是早晚的事。

但他没料到，魏潜才刚抵达灵州城就迫不及待来夜袭。

如果说之前有萧景同给的布防图，他的人对上东境驻军有九成把握的话。

那么如今对上魏潜带来的天戟军，他的胜算只剩两成不到。

眼下唯一的筹码，便是沈翩翩。

清理完身上的污渍重新换了套衣袍，宋敛重新坐到沈翩翩跟前，双目凝视着她。

“翩翩，你是真心想跟我和好么？”

宋敛一边问，一边把玩着手中锋利的匕首，嘴唇轻吹一下，沈翩翩的一根发丝便断在了刃口上，无声无息飘落在地。

想也知这匕首有多锋利。

沈翩翩心下微微发紧。

上次宋敛用匕首刺她的眼珠，是为了试探她到底真瞎还是装瞎。

而这次，只要她接下来的回答不是他想听的，他便会毫不犹豫用这把匕首挖了她的双眼，再用她去威胁魏潜。

匕首在灯光下闪烁出的寒芒掠过沈翩翩白嫩的脸庞。

她仍旧安静坐在那，双目无神，长睫微垂，美得像一幅隔绝世俗喧嚣的画卷。

“五岁那年，爹爹跟我说家里以后会多个哥哥。”

沈翩翩没有直接回答宋敛的话，温软的语气像在跟故人回忆往昔。

“我那时候胜负欲强，见哥哥冷着脸不肯搭理我，就越发想要千方百计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不管我做什么，他始终对我置之不理，日子一久，我觉得没意思，便也不肯再去找他。”

“意外的是，没多久他竟然主动来找我了。”

“那是我第一次对他重燃希望，心中还有些小窃喜，只是这份小窃喜，定格在了我十五岁及笄那天。”

“那个口口声声说要金榜题名回来娶我的人，为保前程亲手把我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他或许没考虑过，如果定北王不手下留情，我会怕，会疼，也会死。”

话到这儿，沈翩翩稍稍仰起头来，呆滞的双眼漫无目的地看着一个方向。

“宋大哥总试探我，是否真心与你复合，那么你呢？”

宋敛一怔。

听到沈翩翩的声音继续问道：“你说你爱我，说要治好我的眼睛，带我回东启做你的皇后。”

“这一次，我能信你几分？”

宋敛眉头微皱。

带她回东启是真的，但为她治眼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