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确定针对《神话》的票房狙击计划之后，方建义心里其实便一直有一个顾虑。

那就是他这个计划固然好，但却有一个致命的逻辑漏洞——

《绿河》的票房完全是跟随《神话》而浮动的。

如果《神话》的质量无法碾压《绿河》那还好说，这样他可以在规则允许范围之内尽可能压制《神话》。

但如果《神话》的质量大大超越《绿河》，以至于《神话》的拍片超出作假空间，那他就根本没有办法了。

当然，这种可能性非常低，毕竟《绿河》怎么也是张毅谋的作品，质量保证还是没问题的。

但现在，

当《神话》的票房突然暴涨以后，方建义最初的担忧终于出现了。

此时院线电影的排片已经拉满，而为了压制《神话》的票房，《绿河》在这些排片中已经把上座率虚报到了70%——凡是关注电影的都会知道这个数字有多么夸张。

此时面对《神话》突然暴涨的票房，《绿河》若是再想继续压制，已经从理论上都做不到了。

“可如果不继续压制的话，以《神话》现在的票房涨势，怕是明天，甚至今天就会完成票房反超，那我之前的谋划不全都付诸流水吗？”

想到这里，一股不忿自方建义的心头涌起。

他沉吟片刻，再次拨通了几名院线老板的电话。

随后，

他将自己的顾虑讲述一遍后，问道：

“几位，你们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在票房上继续压制《神话》？”

闻言，几名院线老板全都陷入沉默。

片刻后，有人迟疑说道：

“方总，对于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现在70%的上座率已经很夸张了，如果再调高的话，有心人只要一计算，就会发现排片和票房数字都对不上，到时候可就不好解释了。”

他们固然因为利益的关系和方建义勾结在一起，但这种联盟也仅仅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而已，若是做的太过，到时候可就是用自己的身家性命给方建义兜底了，没有人会这么愚蠢。

方建义自然也明白众人的顾虑，他吸了一口雪茄，青色的烟雾让他的面庞显得有些模糊：

“我明白大家的担忧，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在半夜时候增加一些场次，同时，把《神话》的一些票房暂时借用一下……”

嘶！

听到方建义的话，众人再次陷入沉默。

方建义的的意思很明白，既然现在上座率不好再调高，那就把排片继续增加。

毕竟许多影院的凌晨三四点场都是空着的，既然空着，自然就方便做手脚了。

只是如此还不保险，方建义还想要直接将《神话》的票房给偷出来挪到《绿河》上！

后者的方法就是纯粹的弄虚作假了，有些类似于娱乐圈的阴阳合同。

即网友在买票的时候，手机上显示的是《神话》但真的领取纸质电影票的时候，就以机器故障为借口，将其变成《绿河》，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偷票房’。

半晌，

眼见一直没有人开口，方建义一咬牙，道：“为表诚意，我可以再让出一个点的利润！”

再让出一个点？

院线老板的呼吸都微微急促。

《绿河》的实际票房最少也会有20亿左右，一个点那就是两千万！

虽然这些钱需要几家原先一起分，但谁又会嫌分的钱多呢？

利益动人心。

几名院线老板对视一眼，道：

“方总，偷票房的事有些敏感，而且很容易被观影的观众发到网上引起舆论，咱们可以先从增加午夜场开始，然后再稍微增加一点上座率，或许不用偷票房也可以继续压制《神话》，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