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那公蛤蟆换了个壳子?他吞了自已的孩子?”薛冲皱眉。
“其实就是夺舍。他夺舍了自已孩子的身体。你看到的,是那蜃最后最痛苦的记忆。后来那蛤蟆大概是吸收了那蜃珠的一些能力。他应该是本体受损或者是再难寸进,所以才会这么做。”
“这种东西,天道不管么?”薛冲问。
“天道只有法则,并不会专门去管谁,不过他不也没能逃过法则么。虽然换了一具身体,还不是自爆了。自爆的时候,他自已的妖丹已经没有了。蜃珠因为不是他自已的,又还没能全部吸收,所以留了下来。但是看起来,那蜃妖比他道行高多了。就只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
三娘道。
“那条链子?”薛冲道。
“链子是锁魂链,但是一开始如何控制住蜃妖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都死了,也没法追究了。就是这不男不女的蛤蟆这些年,不知吸干多少人……”
“你说那死去的涂扬要是知道自已跟一个癞蛤蟆……然后这癞蛤蟆芯子其实还是个猥琐丑陋的男人……那得多难受。”三娘坏笑。
薛冲眉头死死皱起来。
无他,太恶心了……
薛冲大概是实在受不了了,一起床就把自已好好洗了一遍。
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但是没几天就听说了那涂家,将三儿媳妇赶回去了。
说是她克死了丈夫。
可是那媳妇孙氏委屈至极,明明她嫁过来的时候,丈夫就已经是那样了。新婚夜也跑出去的。
从来都没有圆房。
可是涂家丧子也不肯听她解释。
无缘无故背上克夫的名头回了娘家,可娘家人竟也这么说她。
嫂子容不下她,就连她自已的母亲也是恶语不断。
十来岁的侄女更是哭着要她滚,不然以后嫁不出去都怪她。
孙氏进退无门,最后上吊自尽了。
可就算是上吊死了,也没换来家人一句好话。
只是骂她果然是个克夫的丧门星,死在家里,日后岂不是叫家里不得安宁?
骂这些话的都是女人。她的母亲,嫂嫂,侄女。
她浑浑噩噩出现在无味馆。
哭着问:“为什么啊?女子本就不容易,可为什么还要为难女人?涂扬明明是自已死了的,可他娘咒我是个扫把星克夫。我娘我嫂子明知道我是无辜的,却要这样骂我咒我。为什么?”
三娘仰头叹气:“可悲吧,因为她们已经被男人驯化了。她们意识不到自已身为女子的悲哀和不容易。妄图用一句女人不就是这样嘛的话来阻止任何人觉醒。”
“她们乖乖的尽本分,默认自已就是低人一等。然后也不接受任何人打破这个规矩。”
“你们凡人啊,会将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丢给女人。然后绝大多数女人们替这个世界,替男人来守着这些规矩。她们自已,不会越雷池一步。也不允许有谁走出去。”
“男人制定一个规矩,然后有无数的女人遵守。”
“可是这样的还不对的啊!都是人啊,为什么女人就要这么卑微?”
三娘没回答,只是叫鬼差来将她带走了。
薛冲也问:“不会一直这样吧?”
三娘笑了笑:“或许吧,有那么一天,人们不会因为吃饭发愁,家家户户都富足的时候,或许会有改变吧。”
“但是也不一定,那时候的女人或许活得更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