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过多考虑,铭修就猜到了,经历了今天早上的事情,鸣一定会有什么想和他说,而且是不能被未咲所知道的事情。
“首先....我想告诉你,我确实不是被欺凌的,那真的只是仪式的一种,我想,也没有人觉得这是欺负。”
“那为什么就选定了你?”
“谁知道呢,若说是顺其自然倒也是顺其自然吧,本来我就和大家没什么接触,也有可能恰巧我的姓氏是见崎(罗马音:misaki)....所以,这不是正好么?我自己反而也觉得这样让我更轻松。”
“....轻松吗?”
铭修将扫视四周的视线收回,重新看向身前脸色平淡,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着这些话的少女,严肃道。
“或许这对性格乖僻的你来说,被当这所谓的‘不存在之人’让你可以不与人交流,不需要应付他人而感到轻松。可是,这不是你个人的问题,不仅仅是同班同学,甚至连老师也参与其中一同无视一名学生,那种事在选择这位同学出来的时候,本质上就是一种欺凌了。”
就算遇到这种事情的是个不认识的人,铭修也觉得,如果在有时间的话,自己绝对不会不闻不问,没有时间的话则也会尽可能帮助一下。
因此,即使见崎鸣依旧面无表情,他却依旧没有停止自己的发言,
“那学校的人,都好像寄托了什么将某人视作不存在的,那样傻瓜一样的举动就能获救似的,如果真的这样,那还要警察干什么?以前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蠢,现在去看看,整个感觉就跟可疑的邪教仪式没有什么区别。”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三年三班的所有人,听了上一届的说明,虽然也觉得很有问题,即使表面上因为上一届说的煞有其事而点头,可心底也是半信半疑的。这个仪式也只是在那个转学生来了之后,发现椅子少了一个,才试行的。”
像是要遮住左眼的眼罩一样,鸣沉默着将左手附在上面,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
“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三年三班的人确实死了,不仅仅是樱木由加利,就连她母亲也是如此,如果只是樱木由加利还能说是意外,可是她母亲也惨遭毒手....这也证明了,这并不是谣言或者玩笑,而是必须要认真对待的事情。”
说着,鸣用舌头润湿了淡粉色的嘴唇,虽然抹杀感情一般的口吻没有明显的起伏,但是她内心,真的会觉得这样就好吗?
听着她的话,铭修忍不住如此想到,却也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外人会觉得有问题,那是因为还不懂,三年三班学生与教师的恐慌。”
“恐慌?....遇到这种事情会恐慌也很正常,可是啊,如果自己遇到恐慌就把这份恐慌的压力施加在他人身上,这不管怎么说都.....”
铭修说到了一半,却停了下来,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最终却放弃似的叹了一口气。
“你们只是一群孩子,或许是我对你们的要求太高了,也并不是真正的在同一个角度上考虑这些问题,所以这件事情我会慢慢考虑,在此之前就先维持原样。”
他摆了摆手,转过身率先走进了一旁的甜品店内。
“一直在外面站着也不太好,我们还是先进来在里面等未咲吧。”
看了一眼跟着他进入店内的鸣,铭修选择了这店内最外侧角落,即可以观察店内也可以透过一旁透明的玻璃,观察到外面的位置上,
对面的见崎鸣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服务员送上的菜单,好像在考虑着什么,又或者只是单纯的烦恼在点什么也不一定。
铭修则同样百无聊赖的单手撑着脑袋,望着窗外偶尔才会有几个人走过的,被夕阳染红的夜见山商业街。
突然闲下来,他就忍不住想到,这个时候奏会在做什么?应该只是在弹钢琴吧?
穹的话,由于放养时间已久,身体虽然不是很好,却也只是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说健康长大了之后还是挺健康的,还答应了陪她去旅游一趟,心情很不错,暂时是不需要担心的。
可奏....体弱多病的,最重要的是还有心脏病,要是心脏出现问题了怎么办,艾拉不在,附近也没有她认识的人,要是真的出现了问题怎么办?
犹豫着,看了一眼对面依旧在翻动菜单的见崎鸣,铭修掏出了手机,准备打个电话给走的时候完全就是不辞而别,只留了一张纸条的奏打个电话。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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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拨出去,没有一会儿就接通了,可是,电话的对面却并没有出声,就好像是故意接了电话,却放在一旁不说话一样,铭修很清楚,奏这是在等他先说话。
而他由于在纠结着,自己该说什么,来对付这个并不好对付,或者说最难对付的妹妹。
于是,双方谁都没有说话,就好像是在打冷战,或者是在玩什么谁先开口谁就输的幼稚游戏一样。
对面的见崎鸣看着铭修拿着明明是自己拨出去的,刚才也明显已经接通的电话,放在耳边却不开口,歪着脑袋一副不解的样子,很奇怪他的举动。
不过没有等鸣开口询问他这样的用意,铭修就组织好了自己的言语,小心翼翼的对自己的宝贝妹妹试探性问道。
“那个....奏?”
“....五天了。”
“唉?五天?”
电话另一头,奏轻声叹了一口气后,说了一个让铭修有点意义不明的天数,不过....他也不傻,转念一想,就猜到了这大概是什么意思,因为....他来夜见山已经五天了。
“哦、哦~这么快就五天了啊,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呢。”
“......”
“呃?奏?为什么不说话了?”
“五天里,哥哥一次都没有打电话给我。”
电话里传来的是冷淡,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似乎无喜无怒,可是铭修却能大致上推测出,奏八成是因为自己一声不吭的走了,而且五天没有联系,而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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