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克制,现在都无关紧要了。
公权私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但又有哪个当官的不会公权私用?即使铭修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克制,他的职业道德让他尽可能不去滥用公权。
可事实上,在以前为了不被从现有的位置上推下去,也为了获取更大的权力,为了让自己能在这个世界上更好的生存下去,他也和别的官员一样做过不少龌蹉事。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公权私用又怎么样?
他可不同于一般的警察,即使是调查侦查智慧型罪案,诈骗、背信、非法侵占等商业罪行,以及公职人员的滥用职权和选举舞弊案件的搜查二课课长,本也就是碌碌无为混资历之辈,现在也在拼命讨好他,刑事部长为了自己退休后的未来,不可能去为了一点小事得罪他。
本就是在监管别人,还缺少监管、也难以监管的权力,在现在....他升任警视长之后就更难监管了。
毕竟,他可不同于一般的警视长....要知道现在可是有很多人都很头疼,到底是叫他一课长还是警视长。
因为....在不久的以前,即使他是警视正,可作为掌控关于搜查权力的最高指挥官,他的权力就已经比起一般的警视长还大了,而现在.....即使没有升职,潜在的权力却进一步提升了。
就这样....带着令人人胆寒的残酷笑意。
已经受够这恐惧,为了宣泄那恐惧所带来的愤怒,他从口袋取出了手机,从通讯录之中找出了他的两位副手理事官之一,浅野朗的名字。
“嘟——嘟——嘟——嘟———”
在这铭修休假,两位理事官比起以往更加繁忙的现在,浅野朗的手机理所当然不可能关机。
手机里,等待接通的电子的音,不断在这空旷安静的道路上回荡。
没有让他久等,很快,本就还没下班的浅野朗电话接通了。
“一课长,我是浅野朗....有什么吩咐吗?”
“浅野朗,现在我要你去帮我去找两个人。”
“是,两个人吗?怎么样的人?犯罪者吗?”
没有迟疑的,面对顶头上司的吩咐,浅野朗当即应答了下来并找出了备忘录,准备记录以免忘记。
“是呢....是犯罪者啊,他们犯了———遗弃罪。”
脸上挂着可怖的笑容,拿着电话说出亲生父母罪名的铭修,根本不像是以往的他。
想找出二十多年前的从未谋面的亲生父母,即使是没有刻意隐藏行踪的,对一般人来说依旧是大海捞针困难重重,希望很渺茫往往都需要克服很多艰难险阻,才可能获得成功。
但对铭修来说,却并不是这样的,不管是什么艰难险阻,都会有很多人争先恐后的去帮他克服。
不仅仅是警察,如果放出他想寻找亲生父母的这个信息,就连黑道上大大小小的帮派组织也会去帮他寻找,想让他欠下自己的人情以后好办事。
所以....如果铭修只要想找,这根本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只是这些年他并没有打算去找那两个人,因为那没有意义。
去质问对方为什么抛弃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这有什么意义吗?
归根结底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过去是不可改变的,所发生的事情都是不可逆的。
至于现在.....
找到之后怎么处理呢?....果然还是先直接逮捕了吧?然后再牢里问问,他们是以何种心情抛弃了自己。
是避孕失败了?还是意外怀孕?还是只是生着玩呢?嘛,这怎么都好.....
要知道监狱里的霸凌事件,可是非常多的,而且这个国家的监狱中与国家本身都存在同样森严的等级制度。
其中位于犯人金字塔顶端的就是暴力团成员,然后就是重刑犯,而社会名人、性犯罪者、杀害妇女者则位于最底端,常常是被霸凌的对象。
艺人或者是多数长得相对俊朗的,不少一入狱就被狱中的暴力团成员看上,他们最常遭遇的事情,就是双手绑在背后,头上套着塑料袋被疯狂性侵犯。
除了性侵犯外,还会遭到一般意义上的暴力相向,以及强迫他吞食虫子之类,各种单纯只是找乐子的行为侮辱和折磨。
只需要和那些暴力团成员的老大暗示一下,在监狱里狱警也不过是他的人,进去了完全是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即使是在里面被重伤被瘫痪,甚至是死亡,也不过是小事情。
反正那都和他没有关系,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将犯罪者送入监狱而已。
作为法律的维护者,想钻法律的空子,这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遗弃罪?”
听到遗弃罪这三个字,浅野朗忍不住迟疑了。
遗弃罪并不是什么严重的案件,按理说搜查一课并不会参与这种小事,这铭修也清楚所以浅野朗会迟疑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不参与并不是不能参与,刑事警察本就有对此类事件进行调查的权力。
“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没有问题!您有需要的话,这完全不是问题!”
愣了一下,浅野朗随即立刻否定了,表示完全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就好,然后,那两个人.....”
铭修声音冰冷的令人胆颤,完全不复一般时期的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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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受够了,这么多年来忍受了这么久,也该够了吧?他要发泄、他要宣泄自己自己这么多年来始终压抑的怒火。
事实上他本并不想坚强,可这么多年了,他却只能选择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