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瞥见旁边的房门开了条缝,她一闪身,就躲了进去。
然而下一秒,祁月心里发出尖锐爆鸣,屋内比外面可怕一万倍。
草木植物本就对人类情绪感知极为敏感,更不用说祁月还是一株含羞草。
这屋内的焦虑情绪快要把她淹没掉了,但最可怕的倒也不是这个。
无数焦虑情绪中间,有一道如烈火般尖锐的情绪,如刀锋,如利刺,刺得祁月的皮肤都有些颤栗。
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准备偷偷溜掉。
然而这门是特制的密码门,刚才是因为半掩着她才能进来,现在门又关上了,她根本出不去。
而且,因为密码错误,大门发出预警,高昂的声音刺激的祁月都快要枯萎了。
这时,屋内的人也终于发现了她这个外来者,“什么人?!抓”
话没说完,便有一声闷哼响起,众人连忙围到病床边,“夜总,您还好吗。”
闷哼声又响起,像是极为痛苦,与此同时,床头柜上的东西也被人掀翻。
一个可爱的卡通杯子咕噜咕噜的滚到祁月脚边,她捡起来,微微瞪大眼睛,这杯子上居然有很浓的灵气。
她下意识的往床头柜的位置走了两步,却再没有找到其他的灵气来源。
不过,因为角度变化,倒是能清晰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了。
那是个极为俊美的男子,棱棱角角都像是用最精细的毛笔勾勒而成,他紧闭着眼睛,眉目间如同江南烟雨般朦胧。
就在这时,男子眼睛猛然睁开,那一汪烟雨被破开,无数火焰升腾而起,瞬间蒸发了所有的迷离雾气。
原来他就是那个可怕的人!
祁月慌忙摆手,“我是路过的,对不住,我”
没等她说完,那男子便猛然攥紧被子,额头上爆出一层细汗,手臂上的青筋都根根分明,像是痛苦到了极致。
祁月眉头微蹙,虽然这男人很可怕,但看起来挺可怜的,“你们怎么不给他治病啊?”
“夜总这病是精神上的,外力无法干预。”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一边给床上的男人打镇定剂,一边顺嘴解答了一下祁月的问题。
“没用,夜总用了太多镇定剂,身体已经对药物免疫了。”
两管镇定剂打进去,夜枭都镇定不下来,众人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办。
祁月站在一边,摸了摸手中的杯子,小心开口,“那什么,我会一点安神的法子,你们可以给我点钱吗?”
祁月早上特意看了下原主的财产,除了欠债十亿外,剩下的钱,按照现代的物价,也就只够喝瓶水的,她现在可缺钱了。
“姑娘,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请不要耽误我们治疗。”
眼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年轻又胆小,众人根本不相信她知道什么安神的办法。
祁月缩了缩手指,人类好冷漠,好吧,那就不治了,再想别的办法赚钱。
她把杯子放在桌上,睫毛微微颤动,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夜枭。
夜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中泛着猩红的眼睛,此时正牢牢的锁定着她。
祁月又想团成团了,可眼前这个男子只是可怕,却没有伤害她,祁月还是尽力挤出一个笑,然后才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身后便传来男子紧咬着牙关的声音,“让她来。”
众人一惊,齐齐看向祁月,“姑娘,夜总让您试试。”
祁月转过头,可怕的男人因为痛苦,已经再度闭上了眼睛,她抿了抿唇,“说好要给钱的哦。”
“您放心。”
交易达成,祁月坐到床边。
她是草木系,天生就有安抚人情绪的能力。
但在这个不能成精的时代,祁月自然不能暴露自己,她装模作样的在夜枭胳膊上捏了两下,实际上,偷偷释放着身上本就微薄的灵气。
没有人看到,有丝丝缕缕的浅绿色光芒,顺着夜枭的胳膊一路往上,逐渐平息了他躁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