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禹雾一声冷哼道:“是又如何?你连我的命都能饶过,便不能再放她一命吗?”
神煞与花禹雾犹还在树上争论个不休,而树下黄梅与鸢儿的声音又断断续续地传来:
“这是个什么字?小姐,黄梅不认得。”
“这个字念作‘琛’,是我七叔的名字。”鸢儿用树枝指着刚在薄泥上勾画的字,淡淡道。
“哦,原来是这个写法。”黄梅看了一会,嘻嘻一笑:“我记住了。”
鸢儿又上前踏上几脚,将那“琛”字抹了,口中自语道:
“你记不记得住又有什么关系呢?要你去记已经死去的无关紧要的人的名字,对你来说也很累吧,黄梅?”
黄梅心头一惊,面上不动声色的陪着笑:
“你在说什么呢,小姐。我服侍过七爷许多年,七爷对我来说怎么是无关紧要的人呢?”
鸢儿渐渐退开几步,一脸正色地摇头道:
“你不必装了,你根本不是黄梅,真正的黄梅恐怕早已经死了吧。”
腾鸾一眨眼,青色蛇目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成她扮作黄梅的那一幅温柔神态,语气冷下来道:
“你怎么发现的?”
鸢儿也不惧,小小的躯体里藏着她这个年纪还不该有的淡定自若,只听她缓缓道来:
“这也不难猜。我从千山雪林过来时,整日整夜都是哭、做噩梦,梦里是那只狼妖凶狠的嘴脸,还有七叔、东子爷爷,他们责怪我为什么狼妖就独独回来掳走了我,为什么我要拖了后腿害他们几个人丧命。”
“我真的很难过,我很怕,我在院子里疯狂地摔东西,其实我只是想让别人能多注意我,多来保护我,我很怕很怕,再有别人过来抓走我……”鸢儿说到此处时眼含泪光。
“后来黄梅被调来服侍我,我看得出来,她很小心,她也很怕我。”鸢儿苦涩地一笑,摇摇头又道:
“可突然有一天,我看到你来了,你来了以后我再也没有做过噩梦……确实,你对我也很好,但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畏惧,而是你想掌控我,或者是像狼妖一样……想将我也带走。而且剑伯伯也不一样了。”
腾鸾皱着眉道:“原来我自诩聪明的伪装早就被你识破了,你既然能看得透,为什么不早说?”
“你教我法术,我为什么要拆穿你?”鸢儿愣了一下道: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有多厉害,身为妖族竟敢结伴闯入石府。可当时我爷爷受了重伤沉睡着,他身边虽然也有四大护法,可你们若是被逼急了大开杀戒,四大护法也没办法将这么多人都救下来。”
“现在我爷爷醒了,我自然也敢与你们说个明白。”鸢儿一挺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