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光曜顿觉无趣,却低低附在身边一个秀才的耳边说道:“郑兄,散堂后帮我查查这女人什么来历……国子学的管事们是怎么办事的,我朝举士竟堕落至此,连女子也敢乔装糊弄了吗?”
郑秀才是祁光曜的心腹,连连应道:“是,祁少宽心。”
……
石玉舒略听了几句那先生授课,无非是讲些将来会试如何习文,再穿插些日后为相为臣所必要的忠君思想,亦有时起个对联让秀才们对几句。
在座的都是新学秀才,各个都有着几分文采,对于这争锋之事颇为中意。只是这群人似是默契的商量好似的,每次那先生传下题来,总是祁光曜先去对上那题目,再由几个坐在他身旁的秀才书生喝彩夸赞一番,之后才轮到旁人对过。
石玉舒由着祁光曜那一眼的挑衅,心情却不畅了些,本想与他争争锋芒的心思也黯淡下来,便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石玉舒又细听了几句祁光曜对的辞令,这些辞令都是疾思而来,有些句子不免与题目有些不够相合,但偶尔间的几句用典也是令石玉舒心中一明,不禁想拍案叫绝。
但她转念一想,此人乃是政敌之后,自己心中岂可为敌者所掳?但她远来锦阳,此地风俗与靖远甚异,石家人又几日来团团围着那天才般的六弟,混没把她放在眼里,倒不如这钟离小弟对她殷勤。
石玉舒心中嗟叹,只觉一股怅然之念在心中油然而生,不免有些思念起昔日在靖远城的生活了。
在家中,她是瞩目的小姐,无论走到哪里,也是如这祁光曜一般为人所簇拥,而如今,却被他一个眼神所折服,不敢与之较劲……
石玉舒神色郁郁,目光便停在那蓝衫公子所搬到国子学讲堂中的琉璃花瓶上。
她虽也爱玉器,但不及三哥广沙,专爱搜集各色瓷玉珍宝。心中便想着这些年来三哥总与她二哥明争暗斗地较劲,若能淘到些三哥会喜爱的珍品送与他,叫他少些对二哥的针对,那便阿弥陀佛了。
石玉舒神思恍惚的模样自然被那教书先生瞧得一清二楚。
大凡秀才贡生,只要是能到国子学中来的,谁敢不仔细听听当朝的博学鸿儒们授课?
谁不愿在国子学这天下少年文士的面前逞逞英雄?
就算是金尊玉贵的相府独孙祁光曜,也需借着眼前机会,为自己造势,广结人脉。
这个衣着朴素,相貌寻常的小秀才竟敢如此不辨是非,盯着个不甚稀奇的小瓷瓶发愣?
看来是从乡间远道而来,还没见过好东西吧……
喜欢魔手圣刀莽苍行请大家收藏:(xiakezw.com)魔手圣刀莽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