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天有二日 月出云海(1 / 2)

问镜 减肥专家 8607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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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船舱的异样,是超出了寻常气机运化的层次,直指神意、甚至要更加微妙的层面。故而即便是隔了多层防护法阵,还是露了些端倪,别人不说,但凡是长生中人均有所感,仅轻重不同罢了。

只是受到烟霞岚光障和下层防御法阵的相斥反应,他们的感应也变得滞涩难行,难以看清那边发生的变故。

几乎所有放出感应的人们,都碰上了这个问题。

只有真正知情的那几位,没有类似的困扰。游紫梧早早地将心念寄托在丘佩身上,深入要害地带,至于武元辰,则根本没理会那边的情况,魔意汹然,只把游紫梧看得更紧。

可是,来自于大劫法宗师的灵觉,莫名就给他以警兆。

游紫梧那边,好像有些微妙的变化,本来差不多达到某个动态平衡的阶段,可如今神意力量压过去,倏乎间就多出几分灵动,就像是,就像是……前几日与那个上清宗的家伙隔空对冲时那样。

一念既生,武元辰忍不住就有些分心:之前在船外云层中,他与那个姓余的狭路相逢,却因为彼此都有伤在身,且所处形势都不是那么有利,这才达成了临时的和解协议,并以咒誓担保。

他承诺在北地三湖期间,不与对方冲突,并拿出本门秘传的一部分神意攻伐秘术,换取一枚可滋养神魂,治愈暗伤的七情魔丹,然后大伙儿一拍两散。

看起来,这门交易还算平等,可自古以来,从来就没有上清宗与魔门“交易成功”的案例,两边仇深似海,全无转圜余地,武元辰又怎么可能真正放心?

极度相似的跳变手段,便如尖刺扎在他心口。成百上千年打磨的坚比铁石的心脏,竟是微微一颤,情绪为之动荡。

而游紫梧的神意,便借这个机会,再一次跳变,且巧妙分化,九成以上的力量反过来纠缠住他,另一部分便如游丝般直渗入到鼎炉动荡,丹气升举的区域中去。

本因为受了“暗算”,而极度愤怒的武元辰,这一刻忽然就沉寂下去。

意有所拘,物有所限,不管是什么样的强人,到了一定境界,肯定是有极限在的,境界越高,极限的强制力越是可怕,也有称之为“障”的。在极限之上,就算只是微毫之轻,也是吹息难及,强行为之,必招反噬。

可这一刻,武元辰没有在游紫梧身上看到任何“受限”之相,神意分化,轻松写意。

这等不符合常理的情形,换了别人,武元辰未必会介意,可既然是在罗刹教高层身上……

武元辰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还是手生啊。”

烟霞岚光障中,余慈给自己做了一番评价。情绪神通带给他的便利,在收集材料阶段,发挥得淋漓尽致,可在蕴养、炼制和出丹阶段,自己经验缺乏的弱点就迅速显现出来。

别说七情魔丹,他这辈子一颗丹药都没炼过,对于火候判断、药性作用,只能凭着入微级别的感应巨细无漏地进行确认,不免就有死板僵硬之感,其他的一些末节也都顾及不上,使得征兆明显,气机变化剧烈,也使“鼎炉”情绪变化激烈,给出丹带来了难度。

不过,他及时寻了个机巧,也不再追求上等品质,总算是凝丹成功,开启鼎炉,在丘佩顶门百汇之上,精气上冲,将那一团常人难以目见的“彩光”冲起。彩光分青、白、红、绿、黄五色,杂糅一处,彼此贯穿流通。

而在“彩光”腾起的刹那,丘佩意识全无,软倒在地。梁建则迟疑不前,因为他实在是看不出家搭档究竟着了什么道儿,生怕也给沾染了,那可就万事皆休。

余慈根本懒得理会他,只看虚空五彩。

七情魔丹也分品质高低,像这样承载五色的,品质约在中等偏上……

正是这个时候,他还在烟霞岚光障中的本体,也探知了武元辰那边陡然激烈起来的情况。未等想出个处置之策,心神陡然发寒,而与这份感应同时传递过来的,是一份清晰的意念:

“有意思呢!”

意念的源头来自于游紫梧,余慈早就知道,这位以神意勾住丘佩,一路“跟”下来,但他当时正在蕴丹、炼丹的关键时期,也就没有点破,当然,这也是他自信能够控制住局面的缘故。

可是,当那意念如日光照影,映射出来,余慈才惊觉不对。

他的感应明显比对方的意念显化慢了半拍,而且,神意层面的感应固然还在,可对方真正的着力点,却是更为缥缈变幻,让他都是一个恍神。

若将这刹那间的感应比作交手,他就等于是给对方的虚招晃了一记,露出了空门破绽。

“游紫梧”也当真不客气,转眼意念由虚化实,在神意层面,化为遮天巨掌,轰然袭来,目标直取那蕴着七情魔丹的彩光。

余慈第一个念头就是:武元辰是废物吗?

继之而起的念头则是:不是游紫梧……

至于第三个:那意念好熟悉!

念头迭变,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判断和做法:便在遮天巨掌撼动神意层面,动荡心神之际,虚空中那团彩光,却是悄然分化。

“一炉双丹……三丹!”

七情魔丹乃是在情绪层面化合之物,本无实质可言,摄取的方式也很讲究。这样一个分化,性质也发生改变,立刻使得之前的锁定全盘作废,毫无意义。

而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

对手看得甚是明白:“一炉三丹,二者为药,一者为毒……怪不得那样采摘原料,品质还下降得厉害,原来是投机取巧。”

那边说的一点儿不错。

余慈这一“炉”,共炼出了三枚七情魔丹,其中两枚可以治伤养魂,另一枚却是一旦摄入,就灭杀神魂的剧毒。

实是余慈在炼制之时,有意分离药性,将所有不可控的因素都转入到其中一部分丹气之中,固然是大损品质,却也提升了其他两枚丹药的成功率,再加上些许运气,才最终成了这三枚七情魔丹。

最妙的是,由于药性炼化,彼此交错反应,那种微之又微的特质,除了炼丹之人,外人根本分辨不出。

也就是说,只有余慈才能在短时间内辨识出,何者是药,何者为毒!

“真没诚意啊……”

依旧是轻妙谐趣的意念,余慈就是傻子都能感觉到,这与那个深沉老辣的游紫梧有多么大的差异。

可这份意念的载体,分明就是游紫梧那边没错。

是谁能够轻易借着游紫梧这位大劫法宗师和他“交流”?

结论简单而又直白。

只是想到那个名字,就让人心头沉凝冻结。偏偏那位还有所感应,当即送出新的意念:“看来,我用不着自我介绍了。”

“……”

烟霞岚光障中,余慈本体握着茶杯,不言不动,便是旁边孟都公子与他说话,也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这般模样,自然让孟都、天角先生等觉出异样,可余慈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及他们,只是扭过头,视线穿透烟云屏障,直指游紫梧的方向。

现在还能称他为游紫梧吗?要不要尊称一句“罗刹神主”?

余慈都奇怪,自己还有闲心去分析内中机理。

他就看出来,游紫梧虽是大劫法宗师,心智也为上上之选,可在这种情势下,却全无自我,因为他那一部分,已与罗刹鬼王同化,便如河流归海……

更确切的形容,则是蛛网飞架,游紫梧一身所学,固然能列入天下强者之林,却终究不过是架设蛛网的一个支点,所谓的神通法力,不过是主要功能之外,附赠之物罢了。

正因为有了游紫梧这样的“支点”,那位目前修行界最活跃的“母蜘蛛”,方能无视广袤虚空,跨越亿万里长途,顷刻而至,当真便利高效。

也正因为游紫梧是这样的存在,他与罗刹鬼王的“界限”真的非常模糊,若非罗刹鬼王刻意彰显本人的意念特质,恐怕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分辨出,施展神通的究竟是游紫梧,还是罗刹鬼王本人。

这就是神主与信众的关系吗?

余慈颇有所悟,如果真是如此……

“哎,不当壁虎了吗?还是这一位对你太过重要?”

显然,对面的罗刹鬼王已经做出了判断,辨识出他的身份,只是其中还有些误差——像他这样的修行进度,果然还是不太能够让人信服吗?

而且“神主网络”的设置规则,也使得那位存有某种思维定式。

算是运气吧……但还是非常非常危险!

可以说,这是他登入长生,重得自由之后,最危险的一刻。

虽说对方仿佛是见到老朋友的样子,可余慈很清楚,世间任何一个地仙级数以下的人物,在这位喜怒无常的神主面前,距离身死道消,都不过一线之隔。

很明显,余慈绝不会将自己的命运,摆放在对方的喜怒情绪之上。

此时此刻,他已经有着把握命运的资格了!

刹那间,心中杂念尽都消融,余慈的意识就那么拔升而起,破开无底深海般的天地法则体系,站在生死存灭的根本法则之上,一举登入真实之域。

理所当然的,罗刹鬼王早在那里“等”他,二者的意念乍触又分,各据一方。

这是余慈第二次与人在真实之域“碰头”,他能感觉到,罗刹鬼王的境界明显超过了他,当他还只能在“海面上”踏波而行的时候,罗刹鬼王已经是高高在上,在无有法则凭依的真实层面,凭虚而立,却自然有专属于她的一方天地,架设铺开。

也许,那就是传说中的离幻天?

这让余慈想起了三清道境,万古云霄。

一念既生,相关法门也已运化开来,当然,只刚刚发端而已,不过是杳冥之天外,风吟道唱,恢宏虚空道境,仍只是原初之一点,未曾真正铺展开来。

他还没有罗刹鬼王那般,独立于世外,开辟虚空世界的本事,上次也是玄黄帮忙,预先斩灭周边法则体系,才最终功成。

饶是如此,他也终于不再像面对元始魔主时,浑浑噩噩,完全没有一个概念,更全无还手之力,至少罗刹鬼王到现在为止每一个步骤,他都能捕捉到,理解透,没有什么碍难之处。

毫无疑问,这就是层次,这就是境界。

相隔亿万里之遥,罗刹鬼王暂时也没与他比拼修为的意图,到目前为止,连神意层面的冲突都没有,“仅仅”是情绪层面的一些接触。

如果将隔空神意对冲视为神魂之间的对抗,那一定是近身格斗级别的,是纯化精炼的神念、神识极尽强度、变化之能事,拳拳到肉,剑剑刺血。

情绪层面的交战,同样是神魂对抗,却是更丰富多彩,便如法术、符咒,在其独有的“色、声、香、味、触、法”层面,不断组织、跳变,形成玄之又玄的攻伐之术。

说不出谁高谁低,但那是建立在二者皆通的前提下。

若不通情绪之术,便有极大的机率,让对手戏弄至死。

余慈所感应到的独立于天地法则体系之外“离幻天”,所动用的神意力量少之又少,至少作用在他人身上的,并不为多,绝大部分,都是构建出那一个介于真幻之间的世界,算是厚积薄发的典型。

余慈当然比不上那位,可他有自辟虚空的无上神通为体,有心内虚空的法门为用,同样是介于真幻之间,并不比对方来得稍差。

而且,由于做为中介的游紫梧,其所开辟的“世界”,并未真正与天地法则体系相接,真正作用过来的力量,层次上似乎还要逊色一些。

三宝船上,没有几人能察觉到真正的境况:在杳不可察的层次之上,已经分立两国,厉兵秣马,彼此相接、试探,随时会引爆毁灭性的冲击。

而主导这一幕的两位,也是做到了“目无余子”,仅就同样层次的对方,进行着“密切”的交流。

“真不错,自辟虚空的无上神通,我手下可是一个都没有……那个美人儿也是你的信众吗?良材美质,我见犹怜,要不要助她一臂之力?”

船上的竞卖会还在持续,如果罗刹鬼王出手,刺激各买家的情绪,由此掀起的狂热氛围,真可能真把船上所有人的口袋掏空,可那又有什么意义?

真当现在是聊天吗?

唔,对于这些迈入真实之域的神主来说,或许这是某种“日常”行为?

“罗刹道友……”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可真正透入真实之域,通过情绪的变幻传递过去的时候,余慈本体处,某种颤栗之感从尾椎一路冲上脑宫,形神交界地的分泌、念头,交相作用,久久难平。

当年在天裂谷,看罗刹鬼王颠倒乾坤的神通,何曾想过有今日,以平等之口气,隔空称呼?

这同样是一种情绪,激昂奋进,意兴飞扬,有着某种充实的满足感,余慈也并不压抑,而是借这份儿情绪,再将神魂力量提升,便如海底暗流,海面上波平如镜,其实已经形成扭曲的涡漩。

“终于肯开口了?”

罗刹鬼王即刻就有了回复:“壁虎啊,正有一事想问你:你一直不曾布网,确实是很谨慎的,那么,你是想要怎么样的世界呢?”

真是友好的态度……

余慈沉默片刻,用同样柔和的意念回复:“不管是怎样的世界,我想,西南那位,恐怕都不会想让我来沾手吧。”

“为什么不?只要做一笔交易……”

“交易生死法则?”

证严和尚之前的推论猜测,一句句流过心头,余慈则嘿然冷笑:“用一个身具无上神通的信众,换取两位神主的友谊?”

“你觉得如何?”

“理论上是很好的,可惜,我不是女人……”

对面有一个明显的静默,然后慨然长叹:“啧,真是可惜!”

两边同声一笑,八角宝幢之内,瞑目端坐的游紫梧睁开眼睛,目有棱光。

也在此瞬间,余慈意念发动,将分化出的某颗七情魔丹摄回,种入神魂,刹那间药力催化,通达神魂每个角落,弥补之前所受的暗伤。

心内虚空深处,承启天浮空不动,自星辰天而上,平等天等也是波纹不兴,惟有人间界,影像迷乱,更下层的万魔池,血海翻腾,嘈杂魔音汇成洪流,几欲形之于外。

本心不动,情绪翻澜。

某种奇妙的振动,在神意层面作用,依旧隐晦难见,只有长生真人以上,才有资格感应。此振动与之前下方舱室传出的讯息一脉相承,只是张力更足,敏感的人便有一种山雨欲来之感。

云座之上,张天吉就有些恼火:“今天还真邪乎……”

话是这么说,他和周初等人的注意力,还是第一时间倾注过去。

长生真人的神意刺探,对于船上的防御体系来说,几乎等于是明着踹门了。高台之的沈婉被惊动,身上微微一颤,却是强忍着没有任何动作。

她有这番定力,其他人却差了很多,白闵等人纷纷回头,他们虽不像沈婉那般,是众修士注目的焦点,可留下的人们,哪个不是惊弓之鸟?

超乎寻常的反应,还是使得会场的气氛迅速紧张起来。

此时,所谓的“气氛”对那几位有所求的强者而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没有人再理睬这个,武元辰更是“哈”地一声笑,直接站起身来,身外万千魔影仰天咆哮,声若洪钟,仿佛下一刻就要冲杀而出。

也在这一刻,三宝船上警声大做。

刺耳的示警之音,是给大部分人油煎般惶惑的情绪上,再投进一颗火星,当即就轰声爆燃,还留在上层甲板上的客人,至少有三分之二本能地就要退走,只是受到烟霞岚光障的限制,想离开是要完成交易之后,又或者向船上提出申请才行,一行人急得心尖儿冒火,对着高台便骂:

“什么时候了,开着烟霞云光障是给大伙儿收尸吗?”

几位强者之间的冲突变化,何其快捷,便在骂声起时,武元辰踢翻云座,身外魔影化钟,正是神通发动之兆。人们都以为他要动手,哪知下一刻,烟障轰然摇动,被强行撕开一个口子,武元辰就那么化虹而飞,离开三宝船范围,直撞入翻涌的劫云中。

对大劫法宗师来说,区区烟霞岚光障,实在起不到什么效果。

“武元辰都跑了?”

“你娘的随心阁真是扶强锄弱啊!”

“还不快快打开,放我们出去!”

下方骂声不绝,像白闵这样的随心阁中人,都脸上变色,往高台上看去,可一贯机警决断的沈婉,却像是被眼前的局面惊呆了,别说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便是在这汹涌如潮的骂声中,都没有动弹的意思。

“麻烦了。”

万飞罗喃喃感叹,那些蝼蚁之辈的喧嚣,他才懒得理会,烟霞岚光障也根本困不住他,他之所以感叹,是针对武元辰!

武元辰闯出烟障,钻入劫云,看起来是逃走的架势,可明眼人都知道,像他这样专精神意攻伐之术的强者,拉开距离,隐匿身形,反而是大干一场的兆头。

其实之前万飞罗本能还想锁定对方去向来着,可半途就有强横神意轰来,将那份感应切断,且余波不止,险些就挫伤他的神魂。

这魔头果然不可力敌,可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眉头锁起,万飞罗叫了声“紫梧兄”,他知道游紫梧一直与武元辰对峙,要搞清楚局面,没有比直接询问游紫梧更迅速的了。

然而,游紫梧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万飞罗心头一激,扭头看去,却见游紫梧身外八角宝幢凝定,其上身形面目竟是模糊起来,层层烟气幻影之后,所见所得再难确认。

似有一人,行云登霄,遨游九天之上;又似一国,江山万里,囊括八荒六合。

那层层变幻,无有穷尽的奥妙,险些就让他拔不出眼来。

万飞罗张了张口,欲待再问,却有意念透入,给他最新的指示。

他心神凛然,当即领命,身上烟云缭绕,闪没无踪,再现身时,已经到了三宝船之外。

这时候,他长长吐了口气,虽说同行之初,就有觉悟,可当真踏入漩涡之前,不免有些感慨,更多的还是疑惑:

怎么冲突的双方,就变成了游紫梧和余慈?

“又走了一个!”

看到万飞罗遁走,云座之下,诸多被防护法阵困住的修士,当真要爆炸了。

本来还定神观察局面的孟都公子,此时也微有变色:“两位先生,我们当早做打算。”

八极宗来的可不只他一人,船上还有一些同门、侍从安置在他处,如果真的掀起大战,若云座之上多几个参战的,那部分人损折的可能性极大,他自身也不怎么保险。

天角先生叹道:“那位沈掌柜不知是做何考虑,当前,要她关闭法阵才是正理。”

“不,这样正好。”

“唔?”

孟都公子和天角先生齐齐扭头,却发现余慈的面目莫名变得模糊,明明近在咫尺,却似雾里看花,又像是拉开了漫长的距离。

“余先生!”孟都公子大喝。

余慈却向他们拱拱手:“让二位受惊了,一会儿再行赔罪。”

话音方落,两人眼前就是一花,奇妙的光暗变幻,让他们不自觉眯起了眼睛,饶是如此,仍有某种“久违了”的光线射入瞳孔,并带来了相应的温度。

那是……阳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