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太渊太玄 七星连珠(2 / 2)

问镜 减肥专家 3866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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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罗刹鬼王那边,毕竟是相隔亿万里的隔空交战,没有了游紫梧的承托,又遭到太玄冰解的压制,罗刹鬼王也知事不为,不再强自维持,或许也想着让太渊惊魂炮来个自爆之类。

以前是不让人进,我非要进;现在是不让人走,我偏要走!

若做个形容,此时的余慈大概就是揪着罗刹鬼王衣角……上的某根脱线:

且等等,等我这边收拾了残局,你再滚蛋不迟!

时间紧迫,就算太玄冰解如何玄妙,对这纯粹法则构建的虚影,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余慈便开始拼接“砖墙”,有鲜活的例子在眼前,虽说里面的结构还是有些微妙的变化,但总体思路确确实实同出一源,再加上之前分割时的“小心”,露了不少线索,余慈也没有花太多力气,就将这一面高约七丈,宽约四丈,厚有丈寻的“砖墙”拼合完毕。

拼成一体之后,事情就更明显了,和前面估计的差不多,这“砖墙”的主体,应该就是从太渊城的某处城墙遗迹上挖下来的,还有高手进行了一些修复,纹路上新旧有别。

不管如何,当这半边城墙耸立于血海之上,便仿佛是当年太渊城血战重现。

一众冤魂厉鬼,妖魔凶物,并无边血海,便是那炼狱般的战场,其上还留存的划痕裂纹,每一处都染着海人异族与罗刹教众,乃至血狱妖魔的鲜血。

数千年血战,敌我血溅涂染,那巍然不动的太渊城,恐怕也是已血祭成了一件绝怖的法器。从那边截下来的部分,或许比不过离幻天中,坚城巨炮的法度精妙,但那苍凉雄茫的气魄,却是独一无二。也不需要催动符纹,就那么立着,便自有一番真意内蕴,让人心绪沉重。

余慈本来还想着,如何才能催动其上的太渊惊魂炮,可感应到其内蕴真意之后,心头就是微动,再将这具城墙残垣摄起,暗道声“得罪”,就那么投落到已经快要消失的离幻天城池之上。

在他的运化下,太玄封禁的厚厚冰层开裂,露出一道可容纳城墙下压的缝隙,刹那间,实体和虚影交错。

不是重合,因为就算是同出一源,法理相近,两边也是格格不入,有彼无我!

在与离幻天的法则相接的瞬间,城墙残垣之上,透出一层朦朦血光,血光之下,本来就模糊不清的符纹轨迹,按理说应该愈发难辨,可事实上,那成千上万的复杂符纹脉络,不管之前有多么模糊,这一刻,都灼灼生辉,光华汇集成流,由缓而急,轰然转动。

便在冻结的血海波涛之上,似乎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隐约更有无数残缺不全的人影,从墙体上挣扎出来,仰天长啸。

如此场面,远远超出了余慈的预料。

离幻天仅余的虚影彻底扭曲了,甚至是被吸收,其中抽取万魔池的魔意恶念,已经积蓄到临界点的恐怖力量,就那么被调转过来,纳入到城墙残垣的体系中去。

墙体微微颤动,已经冻结的血海,却是开化了。

万千魔头凶物还未从解冻的变化中回神,其身具的负面凶念情绪,便被无休止地抽出,再通过血海浪潮,输入到城墙里去。以至于墙体上那些虚影,都给撑得饱满真实起来。

三千六百年血战,究竟浸入了多少战意凶气啊!

余慈惊讶于太渊城不屈的意念,却不会将主导权拱手相让。

事实证明,绝凭着气魄、意志,或是仇恨,是奈何不了罗刹鬼王的。太玄封禁的神通倒是很适合用在此处,余慈就利用太玄冰解的神通,不断地调节、运化血海上传递过来的负面凶念情绪,通过其在城墙残垣上的传输运输,不断熟悉符纹结构,也一点点地分析太渊惊魂炮的奥妙。

如此数遍,某个想法忽然又跳出心湖:真像啊。

所谓的“像”,正是之前余慈想到的“诛神刺”。余慈曾经以诛神刺为根本,在天遁宗秘术的基础上,创出了“熔炉”心法,故而对里面运化的机理非常熟悉。

如今看来,太渊惊魂炮的内部运化之道,虽不如诛神刺那般炼之又炼,纯之又纯,但还原它的基本原理,真的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现在再想想,太渊城出土的昊典诛神刺残本,莫非真有些弯弯绕绕在里面?

数劫之前的秘事,终究无法让余慈分心太久。现在也有太多的东西,需要他去一一分析、整理,乃至于反思。

看一实一虚两样太渊惊魂炮吞噬合并,他必须要为之前错误的思路反省了。

无论虚实,两样太渊惊魂炮都蕴育着独特真意,是某种意志,也可以说某种情绪的残余。正是由这种奇妙的力量驱动,原理相同,结构近似的两样太渊惊魂炮,才有了本质上的差异和冲突。

在与罗刹鬼王交战之初,余慈摄走了三宝船,斩灭了船上修士涌动的情绪,以为用这一招,就可以避免在罗刹鬼王最精擅的领域与之对抗。

可最终,罗刹鬼王给他上了一课。

只要那边愿意,情绪的力量无处不在,情绪的层次包容万物,在罗刹鬼王那个层面,完全可以将其独有的情绪力量,化入天地万物之中,同样也挑动起一切生灵相关的反应。

他最初的避让,先天就输了一着,使得罗刹鬼王趁虚而入,若非有玄黄这张暗牌,有太玄封禁压住阵脚,此时他也只抱恨远遁,在难以计数的漫长时间中,吞下这颗苦果。

要想与罗刹鬼王交战,情绪层面的交锋不能躲,也躲不过去。

余慈心念微动,眨眼的功夫,他又重新立在真实之域之上。

他也从没有脱离过,只是,心内虚空内外终究还是不一样的,那脱离人世浊海,凌绝天下,遗世独立的意味儿,很容易带给人别样的感悟。

此时余慈离开心内虚空,自然而然就站在相对超然的位置,观察天地法则体系,观察神意纵横舒展,观察情绪流动变化。

心内虚空中,“吞噬”已经完成,但相应情绪的运化仍未停止。

因为除了那座来自太渊城的城墙断垣,自蕴真意之外,与之相接,封禁着罗刹鬼王仅存一点儿气机线索的太玄法力之中,同样有着类似的东西。

以前余慈感受不到,是修为和见识的问题,如今感受到了,便发现太玄、太渊之间,颇有“共鸣”之处。

至少,它们都将罗刹鬼王视为最危险的强敌。

如此就有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如果太玄魔母有太渊惊魂炮这样的利器,会怎么做?

作为此刻真正的掌控者,在对待罗刹鬼王的问题上,余慈亦站在同一立场上,他又会怎么做?

这一刹那,余慈不只是感受到了近于本能的“情绪共鸣”,甚至还有那丝丝微妙的智慧交流。那是蕴藏在太玄真意、太渊惊魂炮之中的玄妙法理,和余慈战斗意识的“共鸣”。

真实之域中,余慈自然而然地捕捉到罗刹鬼王的“方位”。

或许,用“层次”来形容更恰当些?

这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已经锁定了目标——代表着自开战以来,全面被动的局面就此终结。

这一刻,他真正理解了太玄封禁之妙义,那应是建立在动静法则上,深蕴宇宙之义理。

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

动者常也,静者时也。

天地万物永远都在不断的变化中,但也必然有暂时的“静”与之相对。

毫无疑问,这也是天地法则体系中,触及宇宙真实的一类根本法则。在此根本法则的限制下,罗刹鬼王终未能完全掌控局面,出现了些许“失误”。

这“失误”是太玄冰解的“封禁”之力强加给她的,是“由动而静”的法则限定,只是由“冰封”的表征体现出来。

便在动静的转换对照中,罗刹鬼王的位置暴露。

来而不往非礼也。

余慈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好受,可若不收拾残局,此消彼长之下,后面的日子又怎么过?

那就干吧!

万魔池中,太渊惊魂炮蓄积的力量轰然迸发,却不是打向已经锁定的虚空深处——它也远没有那个威力。

暗红的光芒轰向星辰天,且不是一炮,而是连续七炮。

七道暗红轨迹,直指星辰天、紫微垣、北斗所在。

每一炮轰去,星辰天就是颤动,相应星光变色。

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七星始动,均做暗红,有如妖星横空。

星辰天中,三垣四象,三千散星,还有那明暗不定,看似空无,实则弥漫整个天域的亿万星辰,受某种特定法度的驱动,以北斗七星为中枢,气机运化,无形之间,已经穿透虚空阻碍,与真正横亘无边的域外星空交互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