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夺人之势 为人之先(1 / 2)

问镜 减肥专家 4297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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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快也容易。世事如流水,下而逆之,中而顺之……上而掌之。

“然而‘逆势’者昏昏,不可胜数;‘顺势’者察察,可寡可众,唯有掌控全局者,多则三五人,少则一二人,都是站在此界最顶端的强人,且彼此影响、冲撞,天君做好准备了吗?

“如果有了准备,那么,就要找一根线,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这根线,最多就是打打外围,不要谈‘掌控全局’,没的让人笑话!”

余慈哑然失笑:“你跑题是故意的吧?我只是问你,怎么保持‘快节奏’而已。”

稍顿,他终究还是有些别样心思,干脆指回去:

“换成你,又当如何?”

“我?”

黄泉夫人莞尔一笑:“妾身是谋士、策士,需依仗于人。如果有人想这么做,我可以协助,可以帮忙沟通,纵横捭阖,正当其时。”

“听起来还真有点儿像灵巫,怪不得呢……”

闻言,黄泉夫人微抿唇瓣,纤指点过来,似笑非笑,有些天真意气,又仿佛是童心未泯,是她从未有过的模样。

余慈自觉失言,举手摆了摆,哈哈一笑,但他很快发现,两人间竟然又有“贴近”的趋势,暗叫厉害,忙把脸一沉:

“你在陆沉身边时,也是这么做吗?”

“有些人,有心无力;还有些人,有力无心;我那亡夫,便属于后者。”

“我呢?”

“目前而言,天君无心无力,然而卡在要害,又牵连甚多,做个败事儿的,最方便不过。”

黄泉夫人一句话将余慈闷回去,悠然道:

“便如天君刚刚的问话,问起如何‘快’法。其实,以妾身之见,当前勘天定元就是大势所趋,八景宫掌紫极黄图,举天下大义,如高山奔洪,沛然难御。

“若世间真有‘后圣’,同属玄门,配合他们,不用费什么力气,便是个‘顺势’。而有了八景宫做盟友,不管后续如何,东海那位也要掂量掂量。可惜……”

女修轻声叹息:“可惜一切的前提是,有后圣在!我相信,以天君之能,做一时三刻的‘后圣’,没有问题,但勘天定元不是一时三刻,八景宫未必等得起;洗玉盟、天下各方,也不会有让天君从容应对的机会……这难道不是无力吗?

“至于‘无心’,天君任侠随性而为的例子太多,妾身也就不逐一道出了。”

正如幻荣所说,黄泉夫人确实最喜欢挑动他人的情绪。

余慈便是早有准备,也是下意识地挫了挫牙——虽然对分身来说,毫无意义。

“最简便的‘快’法用不得,顺逆之势转变,天君就只有逆势而上了。当下形势不利,天君应明确目标,预做准备,决不能朝令夕改,否则便是天君神通天授,妾身智如海深,也休想如意。”

余慈冷瞥她一眼;“你既然都说‘无心无力’了,我又何必再费那份儿心思呢……可要是我真不动心思,你确认能有命在?”

“天君睿智。”

黄泉夫人微笑起来:“当前的死结,不在于天君如何,而在于天君的位置如何。船到中流,不进则退,又所谓‘在其位,谋其政’,身在此处,万事难由己。除非天君彻底退下去,不欲争锋……”

“退下去?”

“不行神主之事,不掌生死之法,切忌言行不秘,当然,还要寄望于别人不计较前尘往事。”

“你直说要我用‘上策’就好。”

黄泉夫人摇头:“先天不足,岂能轻用?而且就目前而言,暂不需要什么‘上策’,只要一点儿小技巧就可以……敢问天君,准备何时重立山门,又意欲将山门立在何处呢?”

“又说要立?你什么意思?”

“天君既然早早打出了‘重建上清’的旗号,断不能朝令夕改。妾身也只能在这上面做文章。以妾身之见,关键问题不在上清宗怎样复起,而在于何时复起。

“天时、地利、人和,向以‘天时’为首。天君可还记得当日在外面莲花池上,也曾说起重振上清,当时妾身的看法?”

余慈琢磨了一下:“新法还是旧规?”

当初还顶着“华夫人”身份的黄泉,说起海商会敖洋等人白日做梦,妄图回到传统生态,顺带还讽刺了余慈一把,当时就是以“勘天定元”为分界线,说是“天地自生以来,从未有之的大变局”。

余慈猜她的意思:“你是说,放在勘天定元之后?”

说着他就摇头:“这一场大会,早说要开,如今十几年过去,都还不见影踪,难道要再等十年?这可绝对‘快’不起来。”

“确是如此,但现实就是,天君选不了‘顺势’,自然就要归入‘逆势’。

“对八景宫来说,天君早早立派,最好!还有洗玉盟内部相当一部分人,都希望上清早立。早立,才能纳入现有的体系,才有指派的抓手,关系到上清宗日后的方略,便是天君想反悔,也不能轻易改变。”

余慈见识了洗玉盟的严密体系,在这件事上,已无疑义,只能点头。

黄泉夫人又道:“宗门立起,不论大小,就有一定之规,节奏计算,以百年、千年计,对天君来说,无异于舍长就短。所以,就目前而言,洗玉盟各宗恐怕要帮忙天君‘造势’,形成不得不为之的大势。

“比如当下宜水居前的这些散修,比如马上就要到帐的赤霄天的资产,比如已经归入天君手中的死星,都是宗门才能组织得起来,经营得下去。天君一念之差,就可能给自己套上锁镣。

“此时他们对天君是一种态度;宗门复立之后,肯定是另一种态度。

“这时候让过十年,是为了以后空出百年、千年。

“况且,如今天君得一自由之身、不可捉摸之势,短时间内,顺逆由心,何事不可为?

余慈已经不想点头了:

“既然你觉得拖下去好,有什么计划?”

“所以要问天君,欲将宗门立于何地?”

余慈随口道:“最好是原址,极具象征意义。”

“那就是华阳山了,天君好气魄!”

余慈苦笑,他也曾命令影鬼在那儿做准备,哪知遭遇意外,反而招惹了一个大魔头,险些把铁阑都赔了进去。

黄泉夫人目注他的脸庞:“说起来,天君形貌出色,气度非凡,为一宗之主,倒也不辱没了上清之名。”

“你什么意思?”

“据妾身所知,天君一身神通,最克魔头,便是身处魔域,除非末法主亲临,再无抗手,想来便来,想去便去。若能站在前线,为天下之先,必是风采照人。”

日复一日,宜水居外黑压压的修士们,也有了明显的减少。

从最高峰时的几千人,滑落到如今的数百人,且还在持续减少之中。

更外围的一片区域,恰好有画舫经过,看到水面上跪人的场面,议论纷纷。

“这边还有人哪,天底下认死理儿的这么多?”

“他们认,渊虚天君不认,有什么办法?”

“嘿嘿,在宜水居傻等的都是呆货,真以还在?”

“不在这儿在哪儿?”

“不是都传么?说他往北去了。”

“往北?北边不都是魔劫肆虐吗?”

正说着,旁边便有人叫道:“知难而进,才是真豪杰!”

调门很高,吐字含糊,显然是有些醉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少有人会和醉鬼计较,不过这条船大,主家请了三四拨人,品流复杂,刚刚从“醉鬼”那边喧喧嚷嚷传来的言语,让这边某人听了心烦,便冷笑道:

“往北去又如何?他一人能起什么作用?再说,真往北去了?北边的哪儿?”

同伴还以为和他交谈,老老实实回应:“没说,这样的人物,怎么做法,咱们这等人怎么能知晓?”

又有另外一人插话:“洗玉盟里就没透出点儿风声?”

这时候,几拨人的话题都统一起来,先前那醉鬼就嚷嚷道:“呸,现在全都在平都玄阳界和昭轩圣界里刨食吃呢,要么就是在飞魂城里看大戏。哪管旁人的死活。”

冷笑那人又是“嘿”了一声:“这话过了啊,各宗在北边也投着人呢!”

这就是针锋相对了。

“醉鬼”也不是真醉,只是难得给人捧成主角儿,有点儿兴奋,脑子思路还算清晰,当下就趁着酒劲一拍桌子:

“魔劫肆虐,从西绕,过五链湖,直抵沧江;

“从东绕,沿拦海山余脉,直抵东海。

“沧江有沧江防线,东海有东海防线,就是东华山那地界,都有封魔防线,就不见湖上这群大爷们有什么建树!

“某些人吹嘘的黑水河、拦海山防线,成了黑窟窿防线、拦空气防线!难道现在要打造‘洗玉湖’防线吗?不对,已经有三元秘阵立在这里,这是,这是……

“是洗玉湖龟壳吧!”

他同伴里有损的,一语戳得一干人等拍案大笑。

冷笑那人当真恼了:“姓董的,老子知道你吹嘘和渊虚天君有旧,可也不能信口开河!”

醉鬼奇道:“你是哪个?”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乱云宗秋石!”

船上嘴巴不饶人的多的是,见秋石抬出宗门压人,便有人便笑:“怪不得恼火,原来真是‘大爷’……等等,乱云宗又算哪门子大爷?你们头顶上的龙门宗怎么办?龙门宗头顶上的清虚道德宗又怎么办?”

“所以是大爷、二爷、三爷?”

“呸,是大爷、二侄子、三孙子!”

秋石眼中生寒,却也知道,这种混乱局面下,和多人吵起来,只会自取其辱,所以他只盯着已经有点儿“醒酒”的董姓修士:

“卑劣之徒!你这点儿本事,能活到现在,全凭着‘三元秘阵’呢,有种,你也出去,学渊虚天君,往北,试试手,练练胆!

“真敢做,同道们还要你一声汉子,老子叫你爷!做不到,就闭嘴、窝着、养养神、晒晒太阳,放心,对你,大伙儿也懒得笑话!”

他也是有同伴的,当下就博得一片叫好之声。

而受他刺激,董姓修士拍案而起:“我董剡今儿还就认了你这孙子!”

“空口白话!”

当啷一声,一枚玉牌甩在桌上,董剡更解下佩剑,掼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