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改良的法拉利812,性能极好,飞跃而下,在落地三四米的时候才短暂地失掉平衡,重重跌落在巨大的石块上,侧歪了一下翻了个跟头。
沈卿自始至终都被季言礼护在身下,所以她除了在车子下落时感受到巨大的坠落感和落地那一刻的冲撞外,并没有受什么伤。
此时她顾不上掉落的外套和无意间被磕到的手肘,她从季言礼怀里爬起来,伸手去摸半个多月前他才受过伤的肩颈和后脑。
“有没有事?”她语气焦急,有着掩饰不住的慌乱,“先前的地方还没有好,有没有被撞到?”
沈卿跪坐在座椅上,扳着季言礼的脸,胡乱地要去检查:“你说话啊!”
夜色太沉,但微弱的月光下,沈卿脸上的那份着急与担心却分外明显。
一直靠坐在车座上没什么表情的男人倏地笑了。
他目光温柔,对着身上的女人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们还在逃命。”
他声音放得很低,有点像情人间的呢喃。
季言礼把沈卿扶在他脑后的手拉下来,轻声:“我没事。”
沈卿动了动被拽住的手,望着他,还想挣扎。
“可是,”刚车子侧翻的时候,她明明听到了季言礼脊背撞在车门的声音。
季言礼拉着沈卿的手,拇指安抚性地在她手背摸了摸,推开车门往沟壑上方的公路看了一眼。
“说了会带你活着。”
多农山脚下的这片地,政府早前就有意将这片开发成一个森林公园,但法国佬的速度实在是不敢恭维。
搞了个头就把这地方扔这儿了,所以现在这地儿属实是一片大得望不到边的荒林。
这地方距市区有七八十公里,离城市最近的边界地带也有四十公里左右。
徒步走到能见到人的地方,约莫要差不多一天。
对方真是选了个好地方下手。
深沟高度有十几米,对方人从公路上下来需要一会儿时间。
季言礼把两侧的车门推开,牵着沈卿从车里钻出来。
他刚走了一步,有些难耐地扶了下后肩。
半个多月前,医生说的是肩后轻微骨裂,好不容易长好了点,经过刚刚在车里翻得那一遭,估计一夜回到解放前。
沈卿看到季言礼扶肩,一步上前就要再问他情况。
只见季言礼预判似的垂眸望向她,他淡笑着,和平日里一样总不大正经的样子,只不过比那份总是懒怠的神态多了些柔和。
“说实话,很疼,”他再次比了个嘘声的动作,“疼得实在说不了话,所以别问了。”
见沈卿哽了下,真的认真地闭上了嘴。
季言礼又调侃地补了句:“不过你要是说你喜欢我的话,我勉强能听听。”
“我,”沈卿郁闷,想开口让他别开玩笑了。
季言礼看她一眼,转身去拿后备箱放的应急包。
怕出现意外情况,他在国外的每辆车都会放这样的东西,防寒外套、指北针、瑞士军刀、打火石......以及两把防身的超级红鹰左轮手.枪。
季言礼把军绿色的行李包从后备箱提出来,先是把沈卿身上的白色大衣脱掉,帮她换了更轻便的防风外套,再接着把行李包里唯一一双登山靴拿出来,在沈卿身前蹲下。
“码数可能有点大。”
沈卿低头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人,月光从千里之外泄进来,在不远处的水池里反射出银白色的光斑。
有一瞬间,沈卿突然觉得系鞋带的这个动作有点像求婚。
她脚上是八厘米的细高跟,这个时候没必要跟季言礼客气,说这双靴子到底给谁穿。
让来让去只会惹更大的麻烦。
沈卿想要蹲下:“我自己来。”
季言礼把她的手拂开,玩笑:“怎么,怕我系得把你绊死?”
沈卿皱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话间,季言礼已经完成了第二只鞋子的绑带。
他在沈卿的解释里沉默了一下,片刻后依旧闲散的口吻:“有专业的手法,你应该不会。”
“专业的手法?”沈卿一时不大明白系鞋带为什么还有专业的手法。
季言礼起身,从行李包里掏出一个绑在上身的双层绑带,从腰间绕过去,斜到右侧的肩膀上。
男人动作熟练地把军刀,手.枪和绳索动东西插在绑带相应的位置。
“小时候被扔到山林里练过几次,”他低头,戴了双很薄的黑色皮质手套。
再转过来时,不太在意地对沈卿解释:“季家长房的人被索命太多,他们怕我死。”
沈卿一时有些愣神,眼神略有些停顿的落在眼前男人的身上。
他穿着版型挺括的衬衣,身上缠了个类似背带的黑色绑带,里面插着各种野外军用物品,后腰的地方别了把银色的左轮手.枪。
所以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人心凶险,接受过很严苛的训练。
被温暖的大家族“隔离”在外,自己一个人接受着应对生存的挑战。
“想什么呢?”季言礼走过来,拍了拍沈卿的头,把剩下的那把左轮塞进她手里,“我也只是受过简单的训练,保证一个人不死可以,多带你一个有点勉强。”
沈卿抬头,望向季言礼正想说什么,忽的感觉到他把自己揽到了他的胸前。
季言礼低头,在她耳边笑了声,低醇的男音:“所以你要跟好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