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从密道出宫。只是这次不是夏芷歆一人,萧旭尧陪同。许是因着不是一个人,从这条密道出宫原本需要不算短的时间,竟也一下就过去了。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但单独待在一处也会说说话,此番在密道中走的半个时辰,两人偶尔会说些话。不说正事,都是些闲谈,比如萧旭尧会询问夏芷歆今日的宴席上都来了哪些人,都发生了些什么趣事,有无人欺负她之类。一听他这么问,夏芷歆就知在绣楼发生的事他都知晓了。可能是绣楼给他传来的消息,也可能是下午萧毓玲来见他时告诉他的。既然他都知道了,夏芷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不过她只是简单一说,道都是小事她能自己处理。“太子殿下,关于叶琇的雇主……”走在前面提着灯笼的萧旭尧闻声停住脚步,回头。密道昏暗,只能借着这一盏灯笼的亮光勉强看清路。萧旭尧个子太高,由他提着照明的灯笼光亮照不到他的脸,只有一点模糊的光亮,让夏芷歆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尽管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断出他此刻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脸上。无端给人压力。夏芷歆以为又是因是谁要杀她的事,却听到他不带情绪的声音传来:“朝阳,你一直称呼我太子殿下,难道不觉得这样很生疏吗?”“啊?”夏芷歆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他在意的居然是这个。还有,他又一次在自己面前自称“我”而非“孤”,他上一次在自己面前这样自称好像还是她在庄子上醉酒“不省人事”的时候。时至今日,萧旭尧都不知她那时其实是在故意装醉。“我表字允川,你可以这么叫我。”灯笼似是又压得更低了一些,周围都是石墙的昏暗密道里,夏芷歆更加看不清他的表情。“……允川?”她半晌才呢喃出这两个字。声音低得她自己都听不清。她当然知道太子表字允川,她还知道“允川”这个表字是太子的生母元皇后去世前给他取的,取“允恭克让,海纳百川”之意。从这个表字不难看出元皇后对太子的期许,不是让他做杀伐果断冷戾无情的帝王,而是希望他为人能诚实谦让、胸怀宽广。只是……“直呼你的表字,有些不妥吧。”她终是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却不敢抬头去看他。她是真觉得不妥,无关称呼上的亲昵还是生疏。他是人人敬重的太子殿下,直呼他的表字会让她觉得……会让她觉得有些不够敬他,甚至会让她有一种亵渎他的感觉。说什么平等以待,在他面前她根本就没有做到。她心里对他更多是敬重。萧旭尧此前有句话说得不错,她在心里将他捧得有些高。可这也不能怪她,前世今生,太子殿下在她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值得人敬重的谪仙人物。想要她一下子转变认知,不是件容易的事。换作是别人,未必能做到有她好。她自觉自己在他面前转变心态和认知的速度算快了。觉察到他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好一会儿,视线移开的同时他也转了身要继续往前走。夏芷歆心一慌,忙拉住他的袖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别生气。”“我从未这般亲昵地直呼过谁的表字,有点不习惯,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晃了晃他的袖子,她嗓音也有些软。颇有点撒娇的意味。萧旭尧就是再硬的心也很难不软下来。夏芷歆的确从未直呼过谁的表字,她不算太循规蹈矩的世家闺秀,但在大的规矩面前她都会很注意。与萧旭谦感情最好的那几年她都不曾有半点逾矩,从未喊过萧旭谦的表字,更亲密的举动更不会有。至于现在,她是打破了原则吗?也可以这么说。毕竟她与萧旭尧做了许多她曾坚信在大婚前不会做的亲密事。这算不知廉耻吗?她并不觉得。她会为此感到羞耻吗?也不会。都死过一次的人了,她的原则和坚守的东西早就变了。死过一次,她最是清楚当下的重要。活在当下,珍惜当下,享受当下,其他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她又不似夏欢言一般四处勾搭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只对一人这样。再说,凭太子的身份样貌,她与他亲近指不定是谁占便宜呢。他总算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需要多久?”这次他将灯笼提高了些许,似乎是想将她的脸看得更清楚一些。倒是予了她方便,让她能勉强看清他的表情了。不是生气的样子,相反,他瞧着心情好像还不错。也不知是她哪句话合了他的心意。不重要,只要他不生气了就好。试探开口:“到我真正成你太子妃的时候?”萧旭尧似是认真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大婚之夜改口?也好。”夏芷歆:“……”虽然好像确实是这个意思,可由他这么说来怎么感觉怪让人难为情的。说什么大婚之夜,真是。“只有一个照路的灯笼,你离孤那么远看得清路吗?”说着也不等夏芷歆回答,直接伸出没提灯笼的那只手握住夏芷歆手腕,而后滑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一路上萧旭尧总觉得有哪里不如意,这下他总算清楚了。两人就这般牵着手往外走。从小院出来夏芷歆和萧旭尧便分开了。她不知萧旭尧要去办什么事,也没打算问,可萧旭尧主动与她说了,“孤要去屹亲王府与屹王叔说些事,今日毓玲去东宫与孤说屹王叔想见孤一面。”正要上马车的夏芷歆闻声动作顿住。微愣回头,而后笑着表示:“我知道了,殿下万事当心,忙完早些回宫去休息。”这辆马车是与如简分开后另备的。夏芷歆明里暗里在盛京城盘了不少铺子,想要备一辆掩人耳目的马车出行不是难事。她信毓玲郡主今日去东宫见萧旭尧说了屹亲王想见他一面的事,但她知道屹亲王并不是非得要今天就见到萧旭尧不可。萧旭尧此番出宫,与其说是去办事,不如说办事只是顺便。他实则是想送她。或者说,想与她多待一些时间。这个认知让夏芷歆在回侯府的马车上总不自觉唇角上扬。*一阵摔东西的声音从洛王府的一个院落传出。“公主殿下息怒!”宫女嬷嬷跪了一地。只有萧丹瑶旁边近身伺候的宫女还站着,挥手将其他人先打发出去:“你们先下去吧。”然后上前去安抚萧丹瑶:“公主殿下息怒,莫要为那些不值当的人气坏了您自个儿的身子。周家的姑娘们这些年仗着周家势大嚣张行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您都要气哪能气得过来。周家这位四姑娘嚣张到您跟前来不将您放在眼里,咱们给她一些教训就是了。”“您是公主,有陛下和贵妃娘娘照应着,还能真被她区区一个周家四姑娘给欺到头上?”“你当本公主不想教训她吗!”语气不好,但不难看出萧丹瑶有些被她说动了。没有再砸东西出气,走到桌边坐下。宫女眼疾手快给她倒了杯茶。她的贴心会事让萧丹瑶很满意,语气稍缓:“你向来鬼点子多,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周秋雅狠狠受一回教训又不至于让周家明面上拿住话茬来寻事。”“虽然母妃很乐意看到本公主找周家的不痛快,却不见得会愿意看到我现在惹事。眼下皇后被禁足承王兄被禁足,五皇兄又闹了大笑话无脸出来见人,父皇正是重用皇兄,我们断不能在此时惹出事端。”宫女认真思索半晌,道:“婢子还真有个好办法。”萧丹瑶示意她说。“公主殿下在意的只是是否会招惹上周家,我们不从周家着手给周四姑娘教训不就好了。”“公主殿下,周四姑娘尚在闺阁便为了李家那位大公子李昕不惜忤逆父母,可见在她心中她的夫婿李大公子的分量有多重。都说她自嫁与李大公子,二人感情便极好,是人人称颂的眷侣。”“先不管这是不是真的,周四姑娘在乎她夫婿李大公子总是事实。她既然这么在意她的夫婿,若我们将她的夫婿弄走,弄得越远越好,最好是弄到那种偏远苦寒的地方去。周四姑娘自小养尊处优,可吃不了那种苦。这样一来,他们夫妻少不得就要分隔两地……”“好主意啊!”萧丹瑶很满意宫女的提议,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不怪本公主最器重你,关键时候还是你最得本公主的心。”“周秋雅愿意跟着丈夫去吃苦也没什么,反正她定是吃不得苦的,早晚会受不了回来。如此,她与她那位情深的丈夫就注定了要分隔两地饱受相思之苦,到时我看她还嚣张!”“只是……”萧丹瑶突然又犹豫了。“李昕的父亲是太医院的院使,是父皇跟前信重的人,本公主动了李昕,若是李院使闹到父皇跟前去,于本公主也是个麻烦。”“公主殿下这就想岔了。”萧丹瑶不解。“公主殿下,您莫要忘了,是那周四姑娘先找你的事不将您放在眼里,您脸上可都还有她抓出来的伤痕呢。这事今日朝阳郡主宴席上所有人都可为您作证。是周四姑娘先来招惹您先伤了您,便是闹到陛下面前您也是占理的。”“而且陛下这般宠爱您,若是叫陛下知晓了您受的委屈,估计也会为您讨回公道。陛下若是知晓,只会更心疼您。”萧丹瑶眼睛一亮:“你说得有道理,是周秋雅先来招惹本公主先伤了本公主,便是闹到父皇面前也是本公主占理。”萧丹瑶示意宫女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萧丹瑶好歹是个公主,夏贵妃又得宠,她上头又还有帮着陛下处理政务每日需要上朝,看似不显,实则手中握着一定实权的兄长。萧丹瑶想要将一个人弄出盛京轻而易举。宫女应声离去。走出房间消失在众人视线,隐没在暗处的宫女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她是萧丹瑶身边的大宫女,可她也不是一进宫就能做大宫女,她也是一步步摸爬滚打走到的现在。早年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曾受过朝阳郡主的恩惠。这番总算还了朝阳郡主的恩情。幸得朝阳郡主只是让她做这么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不然她还真不敢。丹瑶公主看似蠢笨,实则在宫闱长大的人又岂会当真蠢笨无知,想要在丹瑶公主面前糊弄过去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非她跟在丹瑶公主身边多年,丹瑶公主信任她,此事断不会如此顺利。正想着,一道声音突然传来。“不好好在你家公主跟前伺候,在这里做什么?”是洛王殿下。宫女的心差点吓得跳出来。忙跪下:“见过洛王殿下。”“回洛王殿下,公主殿下说有些饿了,婢子正要去小厨房给公主殿下拿些吃的。”对上对方略带审视的目光,宫女忙将避开视线。良久,头顶传来一声:“去吧。”宫女忙道谢起身离开,等走远才松下这口气。腿一软险些站不住,忙扶住墙。才惊觉出了一身冷汗。过了许久才勉强缓和过来,一步步挪着往小厨房去。却不知她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他人眼中。“看到了什么?”黑夜院中树荫下站着一人,正是洛王萧旭纶。而他面前此时正跪着一个蒙面黑衣人,应是暗卫之类。“回王爷,她躲在墙后站了许久才往小厨房去,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又劫后余生。”“今日丹瑶去赴夏芷歆的宴,在宴上发生的事都打听清楚了?”“……绣楼里的消息不好打听,属下只能打听到一部分。”“废物!”暗卫忙跪伏在地。生生挨了萧旭纶不收力道的重重一脚。被踢开又爬回来跪好。“让人去盯着那宫女,看她之后会做什么。”“是,王爷。”“滚吧!”暗卫拖着身子一瘸一拐离开。萧旭纶则往萧丹瑶的房间走去。依旧从密道出宫。只是这次不是夏芷歆一人,萧旭尧陪同。许是因着不是一个人,从这条密道出宫原本需要不算短的时间,竟也一下就过去了。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但单独待在一处也会说说话,此番在密道中走的半个时辰,两人偶尔会说些话。不说正事,都是些闲谈,比如萧旭尧会询问夏芷歆今日的宴席上都来了哪些人,都发生了些什么趣事,有无人欺负她之类。一听他这么问,夏芷歆就知在绣楼发生的事他都知晓了。可能是绣楼给他传来的消息,也可能是下午萧毓玲来见他时告诉他的。既然他都知道了,夏芷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不过她只是简单一说,道都是小事她能自己处理。“太子殿下,关于叶琇的雇主……”走在前面提着灯笼的萧旭尧闻声停住脚步,回头。密道昏暗,只能借着这一盏灯笼的亮光勉强看清路。萧旭尧个子太高,由他提着照明的灯笼光亮照不到他的脸,只有一点模糊的光亮,让夏芷歆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尽管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断出他此刻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脸上。无端给人压力。夏芷歆以为又是因是谁要杀她的事,却听到他不带情绪的声音传来:“朝阳,你一直称呼我太子殿下,难道不觉得这样很生疏吗?”“啊?”夏芷歆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他在意的居然是这个。还有,他又一次在自己面前自称“我”而非“孤”,他上一次在自己面前这样自称好像还是她在庄子上醉酒“不省人事”的时候。时至今日,萧旭尧都不知她那时其实是在故意装醉。“我表字允川,你可以这么叫我。”灯笼似是又压得更低了一些,周围都是石墙的昏暗密道里,夏芷歆更加看不清他的表情。“……允川?”她半晌才呢喃出这两个字。声音低得她自己都听不清。她当然知道太子表字允川,她还知道“允川”这个表字是太子的生母元皇后去世前给他取的,取“允恭克让,海纳百川”之意。从这个表字不难看出元皇后对太子的期许,不是让他做杀伐果断冷戾无情的帝王,而是希望他为人能诚实谦让、胸怀宽广。只是……“直呼你的表字,有些不妥吧。”她终是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却不敢抬头去看他。她是真觉得不妥,无关称呼上的亲昵还是生疏。他是人人敬重的太子殿下,直呼他的表字会让她觉得……会让她觉得有些不够敬他,甚至会让她有一种亵渎他的感觉。说什么平等以待,在他面前她根本就没有做到。她心里对他更多是敬重。萧旭尧此前有句话说得不错,她在心里将他捧得有些高。可这也不能怪她,前世今生,太子殿下在她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值得人敬重的谪仙人物。想要她一下子转变认知,不是件容易的事。换作是别人,未必能做到有她好。她自觉自己在他面前转变心态和认知的速度算快了。觉察到他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好一会儿,视线移开的同时他也转了身要继续往前走。夏芷歆心一慌,忙拉住他的袖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别生气。”“我从未这般亲昵地直呼过谁的表字,有点不习惯,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晃了晃他的袖子,她嗓音也有些软。颇有点撒娇的意味。萧旭尧就是再硬的心也很难不软下来。夏芷歆的确从未直呼过谁的表字,她不算太循规蹈矩的世家闺秀,但在大的规矩面前她都会很注意。与萧旭谦感情最好的那几年她都不曾有半点逾矩,从未喊过萧旭谦的表字,更亲密的举动更不会有。至于现在,她是打破了原则吗?也可以这么说。毕竟她与萧旭尧做了许多她曾坚信在大婚前不会做的亲密事。这算不知廉耻吗?她并不觉得。她会为此感到羞耻吗?也不会。都死过一次的人了,她的原则和坚守的东西早就变了。死过一次,她最是清楚当下的重要。活在当下,珍惜当下,享受当下,其他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她又不似夏欢言一般四处勾搭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只对一人这样。再说,凭太子的身份样貌,她与他亲近指不定是谁占便宜呢。他总算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需要多久?”这次他将灯笼提高了些许,似乎是想将她的脸看得更清楚一些。倒是予了她方便,让她能勉强看清他的表情了。不是生气的样子,相反,他瞧着心情好像还不错。也不知是她哪句话合了他的心意。不重要,只要他不生气了就好。试探开口:“到我真正成你太子妃的时候?”萧旭尧似是认真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大婚之夜改口?也好。”夏芷歆:“……”虽然好像确实是这个意思,可由他这么说来怎么感觉怪让人难为情的。说什么大婚之夜,真是。“只有一个照路的灯笼,你离孤那么远看得清路吗?”说着也不等夏芷歆回答,直接伸出没提灯笼的那只手握住夏芷歆手腕,而后滑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一路上萧旭尧总觉得有哪里不如意,这下他总算清楚了。两人就这般牵着手往外走。从小院出来夏芷歆和萧旭尧便分开了。她不知萧旭尧要去办什么事,也没打算问,可萧旭尧主动与她说了,“孤要去屹亲王府与屹王叔说些事,今日毓玲去东宫与孤说屹王叔想见孤一面。”正要上马车的夏芷歆闻声动作顿住。微愣回头,而后笑着表示:“我知道了,殿下万事当心,忙完早些回宫去休息。”这辆马车是与如简分开后另备的。夏芷歆明里暗里在盛京城盘了不少铺子,想要备一辆掩人耳目的马车出行不是难事。她信毓玲郡主今日去东宫见萧旭尧说了屹亲王想见他一面的事,但她知道屹亲王并不是非得要今天就见到萧旭尧不可。萧旭尧此番出宫,与其说是去办事,不如说办事只是顺便。他实则是想送她。或者说,想与她多待一些时间。这个认知让夏芷歆在回侯府的马车上总不自觉唇角上扬。*一阵摔东西的声音从洛王府的一个院落传出。“公主殿下息怒!”宫女嬷嬷跪了一地。只有萧丹瑶旁边近身伺候的宫女还站着,挥手将其他人先打发出去:“你们先下去吧。”然后上前去安抚萧丹瑶:“公主殿下息怒,莫要为那些不值当的人气坏了您自个儿的身子。周家的姑娘们这些年仗着周家势大嚣张行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您都要气哪能气得过来。周家这位四姑娘嚣张到您跟前来不将您放在眼里,咱们给她一些教训就是了。”“您是公主,有陛下和贵妃娘娘照应着,还能真被她区区一个周家四姑娘给欺到头上?”“你当本公主不想教训她吗!”语气不好,但不难看出萧丹瑶有些被她说动了。没有再砸东西出气,走到桌边坐下。宫女眼疾手快给她倒了杯茶。她的贴心会事让萧丹瑶很满意,语气稍缓:“你向来鬼点子多,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周秋雅狠狠受一回教训又不至于让周家明面上拿住话茬来寻事。”“虽然母妃很乐意看到本公主找周家的不痛快,却不见得会愿意看到我现在惹事。眼下皇后被禁足承王兄被禁足,五皇兄又闹了大笑话无脸出来见人,父皇正是重用皇兄,我们断不能在此时惹出事端。”宫女认真思索半晌,道:“婢子还真有个好办法。”萧丹瑶示意她说。“公主殿下在意的只是是否会招惹上周家,我们不从周家着手给周四姑娘教训不就好了。”“公主殿下,周四姑娘尚在闺阁便为了李家那位大公子李昕不惜忤逆父母,可见在她心中她的夫婿李大公子的分量有多重。都说她自嫁与李大公子,二人感情便极好,是人人称颂的眷侣。”“先不管这是不是真的,周四姑娘在乎她夫婿李大公子总是事实。她既然这么在意她的夫婿,若我们将她的夫婿弄走,弄得越远越好,最好是弄到那种偏远苦寒的地方去。周四姑娘自小养尊处优,可吃不了那种苦。这样一来,他们夫妻少不得就要分隔两地……”“好主意啊!”萧丹瑶很满意宫女的提议,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不怪本公主最器重你,关键时候还是你最得本公主的心。”“周秋雅愿意跟着丈夫去吃苦也没什么,反正她定是吃不得苦的,早晚会受不了回来。如此,她与她那位情深的丈夫就注定了要分隔两地饱受相思之苦,到时我看她还嚣张!”“只是……”萧丹瑶突然又犹豫了。“李昕的父亲是太医院的院使,是父皇跟前信重的人,本公主动了李昕,若是李院使闹到父皇跟前去,于本公主也是个麻烦。”“公主殿下这就想岔了。”萧丹瑶不解。“公主殿下,您莫要忘了,是那周四姑娘先找你的事不将您放在眼里,您脸上可都还有她抓出来的伤痕呢。这事今日朝阳郡主宴席上所有人都可为您作证。是周四姑娘先来招惹您先伤了您,便是闹到陛下面前您也是占理的。”“而且陛下这般宠爱您,若是叫陛下知晓了您受的委屈,估计也会为您讨回公道。陛下若是知晓,只会更心疼您。”萧丹瑶眼睛一亮:“你说得有道理,是周秋雅先来招惹本公主先伤了本公主,便是闹到父皇面前也是本公主占理。”萧丹瑶示意宫女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萧丹瑶好歹是个公主,夏贵妃又得宠,她上头又还有帮着陛下处理政务每日需要上朝,看似不显,实则手中握着一定实权的兄长。萧丹瑶想要将一个人弄出盛京轻而易举。宫女应声离去。走出房间消失在众人视线,隐没在暗处的宫女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她是萧丹瑶身边的大宫女,可她也不是一进宫就能做大宫女,她也是一步步摸爬滚打走到的现在。早年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曾受过朝阳郡主的恩惠。这番总算还了朝阳郡主的恩情。幸得朝阳郡主只是让她做这么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不然她还真不敢。丹瑶公主看似蠢笨,实则在宫闱长大的人又岂会当真蠢笨无知,想要在丹瑶公主面前糊弄过去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非她跟在丹瑶公主身边多年,丹瑶公主信任她,此事断不会如此顺利。正想着,一道声音突然传来。“不好好在你家公主跟前伺候,在这里做什么?”是洛王殿下。宫女的心差点吓得跳出来。忙跪下:“见过洛王殿下。”“回洛王殿下,公主殿下说有些饿了,婢子正要去小厨房给公主殿下拿些吃的。”对上对方略带审视的目光,宫女忙将避开视线。良久,头顶传来一声:“去吧。”宫女忙道谢起身离开,等走远才松下这口气。腿一软险些站不住,忙扶住墙。才惊觉出了一身冷汗。过了许久才勉强缓和过来,一步步挪着往小厨房去。却不知她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他人眼中。“看到了什么?”黑夜院中树荫下站着一人,正是洛王萧旭纶。而他面前此时正跪着一个蒙面黑衣人,应是暗卫之类。“回王爷,她躲在墙后站了许久才往小厨房去,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又劫后余生。”“今日丹瑶去赴夏芷歆的宴,在宴上发生的事都打听清楚了?”“……绣楼里的消息不好打听,属下只能打听到一部分。”“废物!”暗卫忙跪伏在地。生生挨了萧旭纶不收力道的重重一脚。被踢开又爬回来跪好。“让人去盯着那宫女,看她之后会做什么。”“是,王爷。”“滚吧!”暗卫拖着身子一瘸一拐离开。萧旭纶则往萧丹瑶的房间走去。
第176章 唤他表字他生气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