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般爱财?”
姜映梨疑惑,“世人何人不爱财?财能解百愁!世人熙熙攘攘不就是为了碎银几两吗?”
“我以为你不是这般的俗人。”萧疏隐顿了顿,淡淡道。
“不好意思,我还真是个俗人。”姜映梨毫不避讳道,“有钱了才有条件追求别的事物。若是连钱财都解决不了,那才是真正的困境。”
“当然,对于出身尊贵的侯爷而言,兴许并不能理解这些俗人之扰。”
闻言,萧疏隐抿了抿唇,有心想说理解,可注意到旁边宁老太太的目光,他又沉默了下来。
他哪里是什么天生尊贵,不过是……
可更多的话,堵在喉咙口,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宁老太太笑眯眯的附和,“可不是嘛!钱乃是万恶之源,这没钱才是寸步难行……”
姜映梨见萧疏隐表情郁郁,手里捏着银票,转了转眸子,“侯爷难得来,要不在我们药庄参观下?”
“参观?”萧疏隐困惑。
“是啊。我们药庄虽然才刚起步,但药材众多,而且山上风景秀丽,果树繁多,你既可以赏到田园风光,还能呼吸下新鲜空气。”姜映梨说道。
主要是她想起之前陈重目的,兴许也能转嫁到自家头上。
若是萧疏隐看中自家的药田,以后有相应的需求,说不定也能从自家购买呢!
她本以为萧疏隐会拒绝,出乎意料的是,他略略颔首道,“也可。本侯也许久不曾秋猎,刚好见识见识此地的风土人情。”
“我去喊阿隽陪你!”姜映梨马上道。
说着,她扭头捧着银票,蹦蹦跳跳地回了屋子。
萧疏隐余下的话就被堵在了喉咙口。
宁老太太看他这副吃瘪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这姜阿梨有时候真不知该说她迟钝还是单纯才好!
沈隽意本来正在整理书册,见到她高高兴兴进来的模样,不由扬了扬眉,“何事如此高兴?”
姜映梨扬了扬手里的银票,“萧侯爷给的随军奖励,五百两!果真是大手笔!”
“虽然也有宁姨在的缘故,孟藻见问起,就把身上的钱全给掏了出来。萧侯爷不好反悔,就全给了我。”
“嘿嘿,你去京都的路费全有了,还有多余呢!”
这算是今天最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沈隽意闻言,若有所思,很快又回神,“我存有路费。”
“那不一样。再说,京都可不比柳城幽州的,天子脚下,定是样样都不便宜。出行在外,多些钱总是有好处的。”姜映梨说着,就将银票都收起。
说回正事,“萧侯爷难得来此,他想领略下咱们村儿的风土人情,你且带他走动感受下吧!”
“就算是为了这五百两银子,总归要让人家高兴的回去嘛!”
沈隽意颔首,“我明白了。”
很快,他就换了身利落的衣裳,走了出来,带着萧疏隐和孟藻出去了。
刚好芸娘送了橘子来,姜映梨就想着做些橘子罐头和蜜饯。
芸娘留下帮忙。
出乎意料的是,谢婉韵也进来厨房了,安静烧火。
姜映梨这两日还真没来得及跟谢婉韵对账,见她这般安分,略有些诧异的挑眉。
但她也没多言,而是边跟芸娘解释罐头的做法,边手把手教导。
芸娘很擅长厨艺,很快就融会贯通。
姜映梨就空出手,把厨房的小泥炉子给支了起来。
谢婉韵就是这时候凑了过来的,她好奇地问道:“东家,外头来的哪位贵人是什么身份啊?瞧着颇有威势!”
姜映梨手里的动作一顿,眨了眨眼,惊讶地望来,“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谢婉韵垂下眼眸,腼腆地一笑,“倒也不是。就是,他长得真好看……是跟阿隽哥哥是不一样的俊美。”
姜映梨闻言,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你颜控啊!”
谢婉韵不解,“何为颜控?”
“就是……你喜欢长得好看的啊!”姜映梨简单解释道。
谢婉韵愈发不解了,“难道你不喜欢长得俊俏的?男子尚且喜欢漂亮姑娘。就是阿隽哥哥对你一往情深,难道不是因为你长得美艳夺目?”
“若是你长得丑陋不堪,肥胖如猪,他还能对你情深不寿?”
“这世上为何只许男子对女子挑剔,女子难道就不能喜爱俊美之人?”
姜映梨哑然,她忍不住举起大拇指:“有理。”
谢婉韵见她认可自己,愈发高兴,继续道:“所以,那位贵人是谁啊?”
姜映梨收起笑容,慢慢道,“他乃是京中安襄侯。”
“安襄侯……”谢婉韵念叨着这三个字,唇齿间都只觉得一阵馥郁,“这封号真好听!他竟是个侯爷,也难怪他这般气势不凡……”
她念叨了两句,不由地问道,“东家,你说,他可有心上人?可娶妻……”
姜映梨:“……这就不清楚了。”顿了顿,她忍不住提醒道,“安襄侯与咱们身份是有天壤之别的。”
她跟萧疏隐相处过,自是知道他内里的桀骜矜傲。
他并非是贪色之人。
谢婉韵若是真存了什么心思,最后恐怕闹开后,颜面名声上有碍的只会是她自己。
谢婉韵抿唇,“我并非是贪图名分……我,我就是想贪一晌之欢……”
姜映梨:“……”
“我想过,我如今这名声,也不好再嫁人。但我爹娘定是不会允我……所以我若是有个孩子伴身,今后我也会努力工作,定是能养活我与孩儿。”谢婉韵说出自己的盘算。
“我就是想要个好看的孩子而已。”
姜映梨是真没想到她竟敢把借种的事情打到萧疏隐身上,而且还跟自己讲。
霎时,她脸色大变,当即站起身道:“这念头,你还是趁早打消为好。”
谢婉韵闻言,忍不住道:“东家你并非是庸俗凡尘之人,难道还会也要阻我?”
姜映梨冷笑道,“安襄侯并非普通之辈,他不贪恋美色,亦不重欲,更不可能会让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
“你胆敢有此心思,恐怕是连接近的机会都难有,最后若是出事,牵连的可不是你谢家。”
“就是你想找死,我和沈家上下可还想活!”
萧疏隐是什么人物,她不会因为他对自己有两分好颜面,就擅自忘了从前他的残酷无情,冷漠残忍。
上位者就是这样,他可以这一秒跟你谈笑风生,也可以下一秒送你奔赴黄泉。
所以,她跟萧疏隐相处时,也不会因为他偶尔的温和,就忘记了彼此间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