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是以男子为主的。
姜映梨没有答话,而是领着他走在乡间小道上,路上遇到不是来来回回的药农。
他们见到姜映梨,无一不面露敬重之色,恭恭敬敬地跟她弯腰作揖,口唤“东家”。
哪怕姜映梨曾经说过不必如此,但他们心中感念她的仁厚,态度就很是尊敬。
姜映梨一一颔首。
他们对于跟在姜映梨身后的中年男子倒也没多好奇,行礼完毕后,就又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地去干活了。
宁高远对此很是惊讶。
他忍不住扭头看着这些人,又转头看向若无其事的姜映梨。
他自己也是有田产庄园的人,庄子里那些下人从来是到不了他跟前来的,都是由身边的心腹亲信去对接的。
但就算如此,曾经他也远远看过那些人,均是面黄肌瘦,神色麻木的,少有这些人的抖擞精神。
甚至是,他们对着自己也是诚惶诚恐,眼底都是惧怕,而不是这样敬重又感激的神色。
一时间,宁高远忍不住对姜映梨产生了好奇。
他跟在姜映梨身后,问道:“那是你家豢养的佃户?”
“嗯。”姜映梨淡淡颔首。
“他们穿的是细麻布啊,你待他们甚是不错。”宁高远说道。
姜映梨回道:“只要认真做事,自是要给与足够的回馈的。夏日炎热,葛布和麻布吸汗,自是合适。”
“但冬日严寒,就需要棉布来抵御了。”
“他们暖和了,身体好了,自然能更好的生活和工作。”
宁高远总觉得这话哪里有些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他讷讷道:“他们不过是奴才。”
没了再买就是,何必在乎这些!
姜映梨看向他,郑重道:“奴才也是人,宁子爵。”
她心底浮现了不喜和疲惫,也懒得跟他再就这个话题多言。
好在已经到了目的地,前面有三个小木屋,门口站着的是个熟悉的佝偻身影,见到姜映梨,对方忙迎了上来。
“东家回来了!”
“孙老。”姜映梨颔首,“孙焱不在吗?”
孙老正在打扫屋前卫生,手里还拎着扫帚,犀利的目光在姜映梨身后的宁高远身上飞快掠过,嘴上笑道:“孙焱帮着山上药庄干活呢!得午后才回来!”
“您找他?那我这就去喊他回来!”
说着,他就要放下东西去找人。
“不用。”姜映梨叫住他,“我是来找您的。您这屋子可住得开?我这有个客人,需要在村里借住几日。”
“药庄又没建好,所以可能要跟你们挤一挤。”
孙老一愣,忍不住又看了眼宁高远,委婉道:“……我们这地方会不会埋汰了贵人?”
毕竟宁高远那一身衣服,就算是再低调,但他周身还是难掩气质。
姜映梨用宁高远回答宁老太太的话,回道:“不会委屈。宁……宁老爷您说呢?”
宁高远可有意见了。
他现在都恨不得跳起来说很委屈,可对上姜映梨的目光,再想想自家姐姐,他又生生把情绪给压了下去。
“……还好。不过,”他咬了咬牙,“我就不能住得稍微好点吗?就是去你们屋里打地铺都成。”
“这屋子……”他视线在这几间茅草屋转了一圈,一脸痛苦面具,“会不会半夜倒塌了!”
这可比他府中的柴房还要差劲啊!
他都怕半夜被压死。
姜映梨挑了挑眉,“您说什么呐!这屋子我们可都是加固过的,大家伙儿都住得好好的。”
“再说了,我们屋子里住得都是女眷。您一个外男,就算是打地铺,也是不合适的。”
“不然,宁姨也不会让我送您出来不是?”
宁高远:“……”
他总觉得姜映梨是故意的。
他皱着脸,“那,那成吧!”
左右就是坚持两日。
就当为了姐姐,受点儿罪过也是应该的。
姜映梨略有些惊讶,朝着孙老点了点头,“您这可能匀出一个床铺?”
她对药农们安排心里也很是清楚。
村里这些没人住的地方她是花钱租的,但到底是有限的,所以很多药农都是三三两两住的,根本没有空闲地方。
但她当初看中孙老有领导能力和号召力,又对药材精通,所以才特地给他们开了后门,专门给了他们爷孙两个安排了独栋木屋。
虽然地方是小了点,但胜在安静。
孙老见此,笑了笑道:“可以的。等晚些让孙焱跟我住一张床,他个子还小,跟我还是能挤一挤。”
“我再把孙焱的床收拾出来给贵人即可。就是不知道贵人……”
他看向面露为难的宁高远。
姜映梨道:“宁老爷先看看?”
宁高远不情不愿地跟了进去。
还真别说,孙老看着年纪大,但却很爱卫生,屋子里打理得干干净净,就是床上的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的。
屋子分成两半,中间以帘子分割成两间,左右各一张床,都是木板搭建的。
左边床铺稍微大一些,靠在里间,右边则是靠着窗户,光线好一些,但却比较小,但睡个少年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孙老指了指床边的位置,“这是孙焱的床铺,我这就给贵人腾出来。”
“就是被褥……”
他们的被褥都是姜映梨给的,都是有定数的。
姜映梨颔首道:“我等会让人送一床新的来。”
孙老松了口气,快手快脚要去搬,姜映梨也来搭把手,“我来吧!”
“不用不用,东家别看我年纪大,手脚还是麻利的!”孙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