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姝姻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贺浔，心里也说不上是畅快还是什么，就觉怪没意思的。

他又坐了坐，终于是待不住，起身走了。

贺浔才刚走没多久，陈朝云就来了，她还是那副鬼样子，脸色煞白煞白的，看着蔺姝姻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去告过状了？”

蔺姝姻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欣赏着陈朝云的狼狈，“他怎么与你说的？”

陈朝云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下去：“他、他让我来同母亲道歉。

叫我以为好好敬重您，不要惹是生非，搅得侯府不安宁。”

蔺姝姻听见这些话时，险些笑出声来。

多么耳熟的话啊。

曾几何时，贺浔因为陈朝云一次又一次在她耳边说：“你去同安哥儿媳妇赔个不是，你一把年纪的人了，怎连这点容人的气度也没有？”

“你同她好好相处，不要惹是生非，搅得侯府不安宁！”

那时候，陈朝云就在边上看着。

现在，这些话，原封不动，一字不差的全还给了陈朝云。

蔺姝姻不懂那时候陈朝云心里是怎么想的，但现在她看着陈朝云如丧考妣的脸，心里也没觉着多畅快，只觉悲哀。

“道歉就不必了，”

蔺姝姻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慢慢道，“毕竟，你道了歉，我就得原谅你。

若是不原谅，你回头到谁跟前去告状，那就成了我不懂事。”

“可我若是原谅你，那就意味着，我与你之间的龃龉要一笔勾销，可我不想一笔勾销。”

陈朝云缓缓抬起头，双眼猩红地看着蔺姝姻：“我不明白……不明白你为何这样恨我。

我不记得我哪里惹了你。”